这事太大了。
顾太傅府上的女眷,就算是个小妾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他一个车马行的跑堂伙计能扛得住的。
李叙白不敢随意应承顾七姑娘,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将此事回禀掌柜的,请他斟酌着给姑娘安排妥当,可好?”
顾七姑娘拭了拭泪,神情犹豫极了:“可,可掌柜的,嘴严吗,会不会,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我,我违背嫡母的意思,私自跑了出来......”
她欲言又止,又快哭了。
李叙白简直要抓狂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种三句话没说完就掉眼泪的哭包。
不论男女,也无关美丑。
就是单纯的烦!
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拔腿就走:“没事的,掌柜的嘴是最严的了,要是连他的嘴都信不过,这路路通车马行里就没有信得过的了。”
看着李叙白出了雅间,顾七姑娘低下头,一脸冷薄的盯着杯盏。
“姑娘,原以为新来的伙计会好糊弄一些,可这小子的心眼儿也不比那些经年的老伙计少,他去跟苏掌柜说了,这马车定然就租不出来了。”丫鬟焦急道。
顾七姑娘面无表情,哪里还有方才半分怯弱委屈的模样,轻哼了一声:“那苏掌柜若是个识趣的,就该知道我顾七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我没有一开始就来寻他,就是给他留着余地呢。”
丫鬟咬了咬唇:“那,苏掌柜会,会答应吗?”
静了片刻,顾七姑娘淡淡道:“他会的。”
果然,李叙白只离开了一刻的功夫,再回来时,手里竟拿着已经你好的契书,递给顾七姑娘:“顾七姑娘,这是敝店的契书,你仔细看好,马匹和马车,还有车夫,苏掌柜亲自挑选去了,至于随性的护卫,苏掌柜安排了......”
“护卫不必安排别人了,你就很好。”顾七姑娘打断了李叙白的话。
“我,我不行。”李叙白下意识的便拒绝了顾七姑娘。
“怎么?你是怕我给不起银子,还是怕我?”顾七姑娘愠怒道,只说了一句话的功夫,眼泪便又掉了下来。
“不是,我,”李叙白张口结舌。
他要怎么解释才好呢,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伺候哭包。
顾七姑娘擦了眼泪,说道:“五十两。”
“什么?”
“我说,你随我走一趟,我另外付给你五十两银子。”
“行,那在下就陪顾七姑娘走一趟。”李叙白答应的十分痛快。
只要给够加班费,伺候哭包也无所谓!
顾七姑娘在契书上落下签名和指印,拈起其中一份交给丫鬟,心满意足的笑道:“那么,酉正时分,西城门口,不见不散。”
一锤定音,李叙白反倒没有了半点瞻前顾后,平静点头:“好,我准时到。”
顾七姑娘走后,李叙白跟苏掌柜告了个假,既然是要走夜路,总要提前备些干粮和水,还有衣裳。
现下虽然暮春时节了,但昼夜温差很大,尤其是万佛寺在深山里头,越走越冷。
他可不想刚挣了加班费,就得了风寒,把钱送去给抢劫的大夫。
苏掌柜神情凝重的吩咐李叙白:“二郎,我本是不想接这单买卖的,可是那顾七姑娘的生母是顾太傅嫡长子最宠爱的妾室,不是说得罪不起,而是不想触这个眉头,既然她点名让你护送,就只好辛苦你走一趟了。”
李叙白不以为意道:“掌柜的客气了,我既然是咱们车马行的人,当然要替掌柜的分忧,走一趟夜路不算什么的。”
苏掌柜又道:“二郎一定要记得,一路上少跟那顾七姑娘说话,决不能坐到车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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