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被押到城中一座没有屋顶的县衙。
这里鬼来鬼往,十分忙碌。
他被押解至公堂,两根长长的棍子从脖子两侧夹住他,将他脸朝下按倒在地。
“升堂!”。
“阎君到!”。
鬼差齐齐跪拜,场面庄重肃穆。
“堂下所跪何人?”。
杨玉环这才抬头朝堂上看去,上面坐着一个身着深红色官袍,额头高耸、面色乌黑的“人”。
那人满脸油腻,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像是刚睡醒,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杨玉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想应该说“草民,杨玉环”?。可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于是只答道:“杨玉环”。
一个手持锁链,皮肤深蓝色的鬼差来到那阎君身边耳语几句。阎君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原来疲倦慵懒的样子一扫而空,转而细细打量起杨玉环。
阎君打量杨玉环一会后高声道:“判官何在”。
一个手持书卷、身着灰布衫,文书模样的鬼差从左侧出列,高声答道:“下官在”。
“此鬼魂的善恶可有查明”。
那鬼差翻开书卷,朗声道:“下九界凡人杨玉环,阳寿二十三,犯有欺骗、乱伦、背叛、贪婪、欺凌弱小等罪行,阳世定罪奸淫、杀人,服刑未满而阳寿尽”。
“好个下九界凡人杨玉环,竟有如此恶行!”。
“冤枉啊,我死时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何来乱伦、奸淫。我连鸡都没杀过,更没杀过人。我只是一个讨生活的小民,哪有机会背叛什么。我平时勤俭节约,努力劳动换取报酬,怎么能算是贪婪。至于欺凌弱小,更是无从说起,我就是弱小,蒙冤入狱,即将昭雪之时,为小人所害冤死狱中,我冤枉啊!”。
杨玉环听到这些罪行指责,也顾不得什么,一股脑地辩解喊冤。
“杨玉环,你虽未真正近过女色,但你曾多次亵渎女人,其中更包括你的表姐,此为邪淫、乱伦。你虽未曾杀过鸡,可你吃过不下一百只鸡,还有其它万物生灵数不胜数。哼哼,杨玉环,你休要再狡辩,本判官这罪簿上记录你的罪行多达三百余字”,那个宣读杨玉环罪行的判官就站在杨玉环身侧,居高临下与他对峙。
杨玉环大张着嘴,他无言以对,他万万想不到,在地府,做手艺人,也算做罪行,吃过的肉也算做杀戮。
“至于你的贪婪,你曾偷窃村口小店多达十余次。你在温饱之时,还曾在山上偷盗他人辛苦劳作之物,你这样的罪行,不胜枚举”。
“当真是罪大恶极,来人,押下去,油锅烹煮”。
阎君一声令下,两个鬼差用长棍插着杨玉环的脖子,把他高高举起往大堂外抬去。
“我不曾奸淫、杀人啊!”,杨玉环歇斯底里,还要极力争辩。
“若不是你起了色心,焉能有此祸患。阳间所判之罪,到阴间伸冤,你这是拜错了庙”,判官紧跟杨玉环,继续对峙,彷佛只要杨玉环张口申辩,它就必须有所回应。
杨玉环被判官说的哑口无言。
他被丢进大堂早已架好的油锅。油锅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他还想继续争辩,但他的脑袋已经没入油锅,他的舌头、嘴巴、眼睛都失去知觉。
一把叉子在油锅中乱戳,将油锅中的杨玉环从后背插了个对穿,他被捞出来丢在地上。
“阎君,炸好了”。
一滴滴油从杨玉环身上滴下,落在青石地板上,冒出一簇簇黑烟,原本缠绕在身上的黑雾也淡了许多。
他已经被炸得焦糊酥脆。大腿、小腿、屁股、后腰、手臂上的血肉,在接触石板地面的瞬间,都变成焦糊的碎屑,身体还不时发出噼啪的肌肉爆裂声。
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香味,鬼差们耸动鼻子,目光贪婪地盯着杨玉环。
“杨玉环,本君念你上一世为人还算勤恳,对你网开一面,认罪受刑,就可入轮回”,阎君威严的声音传入杨玉环已炸至焦黄的耳朵,耳朵上不时有碎屑掉落。
一张纸凭空出现在青石板上,上书:“认罪书。下九界凡人杨玉环犯有罪行一百七十三条。第一条,谎言欺诈,以路道路难行、事故等理由欺诈雇主一百三十次。第二条,敲诈要挟,多次以变卖雇主所托之物要挟雇主以增加劳动报酬。......”。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杨玉环的累累罪行。其中许多看起来滑稽可笑,但杨玉环却笑不出来,他怕他一笑,脸就会掉地只剩下骨头架子。
杨玉环口吐油星子,辩解道:“最后一条我不服,我不曾杀人,不曾杀人啊”。
其它罪行可以牵强附会,唯独杀人这条不行。
“阴间不得平反阳间之罪,阳间所受冤屈,要在阳间平反”,那个判官说道。
“那你们放我回去,我自去讨回公道,届时无论刀山火海,我都认了”。
“放肆,鬼魂入了阴司,哪还有还阳的道理,来人,把他绑上铜柱,烈火炙烤,七天七夜”,阎君大怒。
两个鬼差用长棍来架起杨玉环,酥脆的脖子发出卡卡吱吱的声音,好像随时要断掉。
他被锁链绑缚在铜柱上,焦糊的皮肤在接触到铜柱的一瞬间就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炙热滚烫伴随着剧烈的灼烧痛感传至全身,杨玉环无意识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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