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话人总爱说谁谁忙成个狗了,这话很形象,今天的情况就是这样子,三人一狗都忙成狗了。

再次送蘑菇回来,张叔平装了一兜兜肺片给了坤宁,让她俩不断地给予大黄以奖励,既是补充能量,也防着大黄累过头后罢工。

就如秋收跟老天争食,早上和中午都嚼了点干粮,一整天没有休息上一刻,抢着捡蘑菇,直到天黑实在看不清地皮,三个人不得不停下来,羊群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自个儿朝着窝铺走,三三两两拉得长长地。

两丫头累得直不起腰了,没办法啊,松菇就在那里。

一整天勾着头,坤宁又流鼻血了,仰着头躺在干牛粪地铺上,张叔平烧了点艾叶灰吹进了坤宁的鼻孔里,血似乎止住了,干脆也让大侠躺着休息去。

要说还是自己轻松些,一会盯着羊,一会送蘑菇,有个间歇的空子。当然还是自己做饭,做最简单的面疙瘩。今天的面疙瘩由松菇汤打底,再搁点肉臊子,再炝些葱花子,香鲜又耐饥,速度还很快,又炒个一盘地三鲜,地皮菜、蕨麻叶加松菇,鲜嫩清爽。人累过头就不能吃得太油腻。

吃过饭收拾了碗筷,地铺上撑起杆子拉了道帘子,三个人和衣而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火炕上的蘑菇基本上熥干了,收拢着装袋,别看昨晚上摊了一炕,估摸着也就是个十八九斤。

翌日,毛毛细雨还是下个不停。这样的天气也有好处,除非极少数特别勤快的人,大多数人不会全副武装(草帽子、雨衣、雨靴)地进山采蘑菇,采多了也没办法晾晒;垫上艾叶火炕上熥,属张叔平的发明,也是好长时间才想到的。

三个人的体力都消耗很大,今天还要忙乎一整天呢,早饭不能将就了,张叔平做牛杂汤泡馍馍,又拌了半盆子野葱野韭菜,补充维生素,牛杂也是多多的,一人一大碗。

吃饭的空子里张叔平提议打个赌,赌季平今天会不会来,会不会带上小红?两人相互看了看,我俩一起,赌季平今天会来,还会带上小红。这赌没法打了,张叔平也是这样认为的。

吸取昨天的教训,捡蘑菇、放羊、往窝铺送蘑菇,这三样活由三个人轮换着做,这样谁都有松口气的机会,效率反而更高些。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季平和小红如愿而来,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等两个背篼都装满了松菇,季平将两个背篼连在一起做成个驮包,由小红马驮着回去。

今天不能干得太迟,人受不了。没有太阳就没法估摸时间,只好看羊群了,羊群不吃草了就收工回窝铺。最后一次背篼没有装满,懒得做驮子了,张叔平和季平一人背一个背兜。说起来捡蘑菇的主力还是这两丫头,她们更累些。像拾发菜、捡蘑菇这样比拼手底下速度的活,张叔平总觉得自己很笨拙,有劲没处使。朱同学和坤宁的速度有一拚,当然不能同臻平、湖平比,那两人是另类。

看小红空着身子,张叔平提醒到,“你俩谁骑小红回去?”梅大侠望着坤宁问道,“你来?”坤宁是个胆小鬼,立马摇摇头;这就名正言顺了,朱同学跳上了马背,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身手看着很是矫健。就是这样的,张叔平不好意思直接说朱咏梅你骑马回去,那样坤宁会有想法。

回去的路上才顾得上交流了。听季平说,梅大侠家的庄稼收完了,麦捆子都上场了;我们的庄稼收了一半,麦捆子等晾干些再拉,还不知道这场雨下多长时间呢,所以就让他和小红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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