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始128年初春正月十九,京城内一片欢腾,大街小巷都沉浸在上元节的氛围中。
宣阳坊内大街,昏暗寂静,远处传来的吵杂声隐隐作响,笔直的大街上,官邸门檐上的红色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远处浔阳楼的灯光在黑夜下也显得如此之暗淡。礼部侍郎王绩的马车正摇摇晃晃的往官邸去,行至街尾处。黑暗中传来一声:“敢问车内可是兵部尚书何大人”,王绩撩开车帘朝着前方说道:“你是何人,我乃礼部侍郎王绩。”霎时间,说话的黑衣男子从后背抽出一柄弯刀,左手持刀直接向马车冲来,马车夫见状跳下马车拔腿就跑。
王绩一时慌了手脚,向马车厢内一退,只见马车一震,黑衣男子一脚登上马车的坐鞍,惊动的马车瞬间平稳下来。
黑衣男子身子向下倾蹲,整个身子都在向车内钻去,弯刀向着车厢内挥去,瞬间马车内爆发出一声惨叫,便再没有了声音。深红色的血沿着马车底板滴出,车内只剩下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黑衣男子站在原地脱掉黑色夜行衣包住血淋淋的人头和弯刀,往大街外逃去。
平康坊内,“公子,你慢点,别被撞着了,这正直上元佳节,人本来就多,又恰逢贡试,这乾始王朝二十一州,一百八十三县的举子这几天都在这锦官城内了。我真的跟不上了”,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说道。
“平时让你多加锻炼,现在胖得跟那什么一样。”
“公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郎中近日确实是肝火比较旺,以往一天最多骂公子你一回,自从过年休沐在家后,一天至少骂你三五回。”
“薛善,这也不怪父亲,前些日子,阿姐回家来,我就感觉到不对劲,吃完饭后,阿姐给我说,最近朝堂不太平,想必父亲最近也是烦恼。”
“算了,不管这些,好不容易今天不宵禁了,玩开心了再说,听说现在市面上有种叫毕罗的吃食,很是受欢迎,今天晚上光挨骂了,饭都没吃,咱们去吃这个。”薛慎独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两人走在街市间,寻找着哪里有卖毕罗这种吃食的地方。“公子,我刚刚打听了,这毕罗是胡人带来的新鲜吃食,这边就这儿有毕罗卖。”
“浔阳楼,这以前不是这个名字吧,这平康坊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食肆却如此奢华,真是大手笔,进去看看吧。”
走进浔阳楼,一楼大厅两边写着“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的对联。
“这位公子也是进京贡试的举人老爷嘛,看着有些面生。”一个伙计手里拿着茶壶笑盈盈的走过来。
“我家公子是京城人士,你们这儿好生热闹,我看好像都是些学子,还有位置吗?”
“今日本店由金紫光禄大夫闫几道闫公的三公子主持上元佳会,共赏天下才子才情,优异者可向闫公行卷(行卷是指进京的考生向达官贵人投卷,介绍自己的生平和学识),是天大的机缘啊,只需要五百钱就可进去。”
“怪不得人这么多,这天下学子如此之多,世家贵族的学子自是有家族引荐,这各地小门小户的人根本没有这种机会,这五百钱一般的小门小户也是出不起,里面估计都是些地方官员的公子”薛慎独心里默默想着,朝内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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