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

胡先生休息之处

徐山跟着胡先生来到他居住的房间,目光所及,一桌一座一床一柜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这是徐山第一次来胡先生的住所,眼中所见可谓是素净至极,墙壁之上,连文人名士最喜欢用来装饰的字画都没有,至于花瓶绿植什么的,更是毫无踪影。

看到这里,徐山的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想起道观中的道长,他与胡先生的房间可谓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高人的喜好也是有相似之处的。

“徐山,你可愿入我门下?”胡先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徐山的眼睛,十分郑重地问道。

“啊!这~这~这~小子何德何能,能得先生青睐,我~我~小子愿意,师尊在上,弟子徐山叩首!”胡先生突然说出要将自己收入门下,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徐山简直是大喜过望,激动地一时语塞。

原想胡先生唤自己出来,可能是讲一些与文会有关的事,还可能传授一些比试技巧什么的,却是万万没想到,胡先生会将自己收为弟子。

学堂中的学子虽说都是各位先生的学生弟子,但这是最基本的师生之谊。

像胡先生这种收人于门下的做法,那就是将此人视为自己的衣钵传人,这种关系十分深厚,敬师尊亦如敬父母。

进入学堂,在诸位先生座下受教,上交束脩,遵循师生之规便可。

胡先生收徐山于门下会有正式的仪式,选取黄道吉日,徐山需要行三跪九叩的人伦大礼,徐父徐母则需备下厚礼亲自敬上,并向胡先生施以传道授业的感恩尊敬之礼,有条件的,一旁还会有德高望重之人作为见证,以及其他众多礼节。

“你不用这么快就答应下来,待我说明一些情况后,若是你还要拜我为师,那我便受你此礼。”胡先生在徐山将要行礼还未跪下叩首时,连忙将徐山扶住,想劝说他,在了解自己之后再做决定。

“先生请说,学生洗耳恭听。”徐山看出胡先生此时与平日里的不同,知道先生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

“在松山城,知道我真实来历的人并不多,仅有李家主,文和先生两人而已,现在,我想在收你入我门下之前,让你有个准备。”胡先生说道。

“年轻时,我在州学中也曾算是有些才学名气,就不免会有所谓的书生之气,文士傲骨。”徐山注意到胡先生说到这里时,脸上有种自豪之感,似是非常缅怀年轻时的那段时光。

“原想学成之后,再前往京城,真可谓是前路宽广,但世事无常,我得罪了一个背景极深的人,气节依在,却家破人亡,只得离开故土,躲到这仙观村来。”话至此处,一股难以抑制的伤感涌上胡先生心头,徐山也有所触动。

“据我一些故旧好友所言,此人与京城中的大人物有关联,即便是当时十分看好我的秦州都督,也是畏惧不已,府县之流的官员就更不用提了,自事发之后,就再也难见一面,以至于后来,我是亲友尽失,孤立无援,流落至此,你若是拜我为师,将来一旦那人得知我的行迹,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大麻烦,应是与你父亲母亲细细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胡先生将拜师之事的弊端告知徐山,此后便止住话题,不再言语,然后准备离开房间,向外走去,只留下徐山一人,在屋内思考。

听完先生的讲述,徐山非常感慨。

曾经的年轻气盛,才华横溢,现在的中年沧桑,隐居异地,对比如此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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