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谭姨的敌意和漠视,赵姨为人善良健谈,她用带着薄茧的手按住温锦。

“来者都是客,怎么能让客人亲自动手做饭?”

她手脚麻利地炒了两道菜,又端上来颜色搭配十分漂亮的蛋炒饭,还盛出一碗熬好的汤,随即满脸慈爱地瞧着温锦吃饭。

温锦望着那碗汤,“这是给祁漠寒,不,祁总留的吧?”

未经允许私自喝人家的汤,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要是让那位谭姨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别担心,祁总不是小气的人,这个家,坏就坏在谭管家身上。”

没想到两人连思路都空前一致,温锦这边刚刚想到谭姨,赵姨就提到了她。

她一脸愤怒地向温锦控诉谭管家,仗着自己是祁家的老人各种作威作福,对家里的工人保姆们管理得极其苛刻。

“我听说,她的靠山是大宅的某位老主子。”赵姨用手指向祁家大宅的方向,“所以才嚣张跋扈得紧,就连祁总,有时候对她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祁漠寒还有畏惧的人?那家伙完全不像会受制于人的样子。

“要说祁总也是可怜人,每天为了公司从早忙到晚,那群人什么都不干,只知道伸手要钱。”

从她唠唠叨叨的叙述中,温锦大致勾勒出祁漠寒的身世背景,小小年纪没了妈,跟老爹关系紧张。

“祁家没成家的孩子都住在大宅,偏偏祁总搬出来,为什么?肯定有缘由的。”赵姨重重叹口气,“别人都说夫人对祁总好,我偏不那么认为,有后妈就有后爹。”

“没错。”寂静的夜晚很容易让人打开心扉,温锦不禁联想起自己,温成毅抛弃了妈妈后,对她和哥哥冷漠到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地步。

有一年妈妈重病,爬都爬不起来,而她和哥哥又急等着交学费,没办法,外婆从乡下赶来照顾妈妈,还带着兄妹俩去温家闹了一通,总算拿到了钱。

所以不管外婆如何嫌弃自己是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她都会尽所能地孝顺她,因为如果没有她的话,那个家早就散了。

聊着聊着,赵姨朝三楼的方向望了几眼,脸上布满愁容,“祁总这是怎么了?先前端上去的饭一口没吃,谭管家也没说缘由。按理说他最喜欢我做的饭了,总说有家的味道。”

“他身体不舒服,吃了药以后就躺下了。”

“没喊医生吗?”

“没有。”去萧遥那里看病,应该不算喊医生吧,“看看明天早晨的情况,如果不行的话就得叫医生。”

“这么严重,出什么事了?温小姐,麻烦你一定照顾好祁总。”赵姨紧紧握住温锦的手叮嘱道,“千万别把祁总的真实身体状况告诉谭管家,否则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她又朝外指了指,温锦明白那是祁家大宅的方向,“可她似乎已经知道了。”

“真糟糕。”赵姨对祁漠寒的关系活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个女人不简单,你记住,千万挡着她点,别让她老往祁总身边凑,我人微言轻不顶用,祁总就麻烦你照顾了。”

带着满满的叮嘱,温锦回客房度过了辗转难眠的夜晚。

而在偌大别墅的某间房里,有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二少回家时脚步踉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明早估计很难起床。”

“做得好,继续观察。”电话挂断后没几分钟,此人的手机便响起了奖金入账的提示音。

对此毫不知情的温锦,好不容易才陷入梦乡之中,正在和人发生搏斗时,感觉耳边传来了嗡嗡声。

“谁捅马蜂窝了?”她的眼睛尚未睁开,身体已经作出逃跑的反应,等掀起被子踩到柔软的地毯上后,才察觉到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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