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武当屏住呼吸，他就蹲在通风管道的入口处，俯瞰着下方的绿皮洪流。
兽人们咆哮着，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有远程也有近战，疯狂地沿着通道奔跑，像是洪水冲刷。
它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着凶光，那种对于战斗的无尽热爱，甚至让韩武当都感到不适。
废船的通风管道结构复杂，而且又比较狭小，除非是屁精，否则绿皮们肯定进不来，尤其是那些大只佬，更是只能望而兴叹，没法触及。
之前通道里留下的尸体已经被踩踏成泥，韩武当看到，有几个屁精偷偷地拔掉了兽人小子的牙齿，珍而重之地踹入兜里，却又被其他兽人小子一顿暴打，只好乖乖交出。
韩武当确定自己安全了，他取出探测器，只是一扫，便眯起了眼睛。
通风管里有东西经过的痕迹，热能特征显示出了还未冷却的血迹，蜿蜒的血迹向前蔓延，消失在通风管道的拐角处，越是接近拐角，血迹的温度就越高。
让眼睛适应黑暗，借助栅栏下方的微光，他沾了一点血迹，涂在了探测器的针刺上。
化学嗅探器分析成分，血红蛋白、血浆蛋白，各种的酶、糖、脂类和蛋白类激素。
这是人类的血液，而且是O型血，毋庸置疑。
“是玩家。”韩武当心头一凛。
虽然之前的玩家确实不太行，但从不低估敌人是他的本性，无论对方是谁，都要全力以赴。
下方通道里，兽人们已经远去，只有些屁精留下来，打扫着战场，嘀嘀咕咕。
韩武当向前挪动，他的速度非常慢，战斗刀随时可以前刺。
到了拐角处，他轻轻向前扔出一根压缩食物，这是最好的试探。
他听到了微不可察的呼吸声，热能探测的荧幕上显示出一股长长的橙色气流，在深蓝的背景中很明显。
猛然转过拐角，战斗刀的刀尖停留在了汗津津的颈部肌肤上。
韩武当的视线里，倒映着一双毅然决然的双眸，还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双方陷入僵持，无论是谁动了手，都只会便宜了那些绿皮。
韩武当仔细端详眼前的玩家，那是一个女人，白色的连体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浑身的伤口像是遭遇过某种碎片袭击，她身上被血污和汗水沾满，心率却不快。
她的脸很好看，有种不假颜色的平静，是那种去拍私房，就能轻易榨干宅男钱包的高冷。
“怎么称呼？”韩武当轻轻说。
“单雨霏。”她轻启朱唇，停顿了片刻：“你呢？”
“韩小虎。”韩武当直视她的眼眸。
单雨霏的双臂开始轻颤，那是微不可察的，缓缓的轻颤。
她手里端着的，是一把重型激光手枪，对星界军来说很轻，但对女人来说很重。
韩武当微微一笑：“单雨霏？很好听的名字，放下枪吧，我们可以谈谈。”
“你先放下刀。”单雨霏摇了摇头，她不单纯，更不天真。
韩武当看着她的手臂越来越抖，一个失去了不少血液的人，体能不足的情况下，走火是大概率事件。
无奈，他只能选择先退让一波。
收回战斗刀，把刀尖朝着身后，韩武当明显看到单雨霏的眼神一松。
心神一松，手也就一松，刹那之间，韩武当已经扑了过去，一手夺下枪，一手掐住了单雨霏的脖颈。
单雨霏死死地瞪着他，不屈不挠地想要挣扎。
韩武当把全身重量压了上去，用膝盖卡住她的腿弯，完美地控制住她。
“嘘，嘘！”韩武当看着她的脸颊，微微松开了手。
“告诉我，这个游戏大厅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玩家」又是怎么回事？”
韩武当想要从她嘴里榨出情报，但他的问题，换来的是单雨霏狰狞的眼神。
他大概懂这样的眼神，那是希望破碎，那是遭遇背叛，那是渴望活下去而不得，那是最纯粹的憎恨。
狠狠给了她一拳，击中下巴一侧的迷走神经，女人两眼一翻，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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