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之所以尽心尽力地操持,贺老夫人八十大寿的寿宴,就是为了拿到掌家权,气一气贺夫人这个当家主母。
说到底,这掌家权瑞阳侯府又能交与她几时?
不过是侯府利用完她,又会随意找个借口给收了回去。
可今日这出乎意料的闹剧。
却也误打误撞,让瑞阳侯府拿移交掌家权,向世人证明,侯府没有亏待她这个无权无势的新妇,一事落空。
反倒,让她在众人面前,既维护了宾客,又不惧危险救下贺老夫人。
关于世子的流言蜚语早就传得满天飞,今日大家又有目共睹,谁还能挑错她半点?
眼下她的腿因救贺老夫人所伤,侯府向来重面子。
总不至于,让她拖着腿伤前去领赏。
届时,就是她不说,满堂宾客也会觉得,侯府这是在刻意给新妇一些好处,好平了外头对瑞阳侯府的非议!
沈清澜心底嗤笑一声,“我这腿伤严重,脖子也在救祖母时伤了,怕是需要养些时日,便不去前院凑这个热闹了。”
——
与此同时,羡临渊折返回侯府正厅时,一众宾客起身跪拜相迎。
“诸位大人请起!”羡临渊的声音响起,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如同隆冬之雪,透着寒意。
今日的正厅,上首并排有两个座。
羡临渊坐于左侧,右侧位上坐着的是皇后娘娘所生的三皇子羡北辰。
距离正式开席尚早。
“太子殿下,你腰上悬着的可是钱袋?”
羡北辰抬手指了指,继续道:
“如今您生活在宫里,一应事物都由下人打理,怎的还学市井人家,在腰上系个钱袋?”
羡北辰见此钱袋与羡临渊今日这身衣着并不相配,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调侃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皆落在羡临渊腰间打量。
褐色的钱袋,在见惯了好东西的达官显贵眼里。
用料一般!
针脚寻常!
一看就不是出自宫里的尚服局,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身份,确实不甚相配。
羡临渊的目光从满堂宾客的面上扫过,一手轻轻握住钱袋,心里想道:
羡北辰平日里也不见与自己多熟络,生母是皇后娘娘,心气不免高了些。
朝堂上的皇后党,像今日这样的场合,又怎会缺席?
自他从大堰国归来,背后对他的议论从来没停过。
他是文官口中的身负杀伐之气,动辄杀人,很是残忍!
羡北辰是不是认为,他堂堂一国太子被人当众嘲笑,不免失了常性,会当场发作出来?
如今朝堂局势微妙,不光是皇后党对他这位,新上任的太子感兴趣,很大一部分中立派也同样在观摩。
众人各怀心事,还好这场面没僵持多久。
就在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太子发怒时。
却听到上首之人垂眸,神色晦暗,似是自言自语道:
“孤,腰上的正是只普通钱袋!孤,活着回来如今贵为太子,却也不想忘了过往,是以,将它挂于腰间,时刻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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