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梦雨颇有姿色,凭借在常兴苑戏班里学到的技艺傍身,不久后,就成为京城最大的歌舞伎名楼——香翠苑的头牌,红极一时。
不过,随着她年纪渐长,容颜衰老,不及新来的小姑娘讨人喜欢,点她牌的客人越来越少,没有恩客就没有收入,她的生活日渐窘迫。
前段时间还被新来的小姑娘利用,踩着她上位,曾经风光无两的头牌,被香翠苑赶到后院,关进柴房。
慕幽笛改扮的老妇人,佝偻着背,步履缓慢,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走到香翠苑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撬开锁,推开柴房的门,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施梦雨转头看过去,见一个老妇人走进来,随口问道:“怎的换个老妪给我送饭?那小妮子又整什么幺蛾子?虫宴还是馊饭?你且回去告诉她,老娘红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总有她落魄被人踩的时候,下三滥的狗东西。”
老妇人没有说话,自顾自在桌上摆着饭食。
施梦雨盯着老妇人的背影,片刻后忽然警觉起来,大喝一声,“你是谁?”
老妇人仍然没有说话,摆完东西后转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施梦雨。
两人对视半晌,施梦雨双眼忽然张大,不可思议道:“是你?慕幽笛。”
慕幽笛一愣,没想到她竟能这么快认出自己,索性点头承认,“是我。”
施梦雨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一笑,“想知道我如何认出你的?”
慕幽笛没有回答。
施梦雨也不需要她回答,她现在只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是曦苑的老板吧!回来报仇?”
慕幽笛一听,瞳孔微张,眼中的杀意更重。
“哈哈哈……”施梦雨大笑。
片刻后,施梦雨对上慕幽笛的目光,不惧他眼中的杀意,幽幽说道:“当年曦苑落成,老板姓慕,我远远见过你,便知道了,我也料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她盯着慕幽笛的眼睛,“我能认出你,是因为你的眼睛,里面只有愤怒和伤感,没有沧桑,即便在唱戏,这也是大忌,这是你父亲生前教的,那时我年少不懂,如今......”她喟叹一声,“太懂了。”
慕幽笛听她提起自己的父亲,心中一痛,怒道:“我父亲有心让你在戏班磨炼,你呢?怎么报答他的?他含冤而死,都是因为你!”
施梦雨反驳,“你父亲说我资质平平,性子急,脾气倔,容易被激怒利用,不适合戏班这种需要耐心韧性的行业。我不服,我并不比别人差,只是缺了点运气。你看,我用一年时间就成了香翠苑的头牌,事实证明你父亲是错的。”
“所以你就能背叛戏班?害死我父亲?”慕幽笛厉声骂道。
“我......”施梦雨知道自己无可辩驳,错了就是错了,铸下的大错如今再如何后悔也无法弥补。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替父报仇,这几天我夜夜梦见慕班主,梦到当年学戏的日子,当年是我一时贪念铸成了大错,如今也该以命抵命。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会亲自去向你父亲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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