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缺匆忙套上白体恤，溜着轮椅去开门，没有准备的刘思涵一个踉跄，扑到他的右腿上。
“哎哟！”
娇嫩的小脸蛋撞到硬邦邦的石膏，瞬间就青了一小块。
“思涵！”
阿缺忍着伤腿钻心的疼，一手把她捞起来放到左腿上，四岁的小姑娘最多不过30斤重，轻飘飘的。
他注意到阿珍正抱着东西，急忙溜着轮椅退到一旁，把伏在肩头的小丫头扶正，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细细端详。
左脸颊的颧骨处有些淤青，问题不大，不出两天就会自然消了。
就是会疼。
小姑娘紧抿着唇，一手死死的抓着遥控器，一手搭在阿缺的胸口，眼泪汪汪的。
阿缺到嘴边的“疼不疼”咽了回去，把动作换成脸贴着脸，嘴上发出奇怪的呢喃声，通过肢体接触和声音干扰，分散小丫头的注意力。
“没事，小孩子摔一摔才皮实。”
两名伤员还没说话，阿珍倒是先下了定论。
她把大屁股电视机放到电视柜上，麻利的插线，连接机顶盒，插上插座，按下电源开关。
她做完这一切才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伤员们：“豆豆过来，把遥控器给妈妈。”
刘思涵顿时像一只机灵的小兔子，猛的看向妈妈，机警的看向手中的遥控器，一时竟忘了疼：“阿缺叔叔放我下来，我要开电视！”
阿缺心里一暖，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亲了口：“好的呢，我们一起过去。”
刘思涵的小脸蛋被胡渣给刺挠的，小手掌推在他的胸口表示拒绝：“痒，疼。”
阿缺单手把她按在肩头哄着，溜着轮椅回到客厅中央。
阿珍叉着腰站在一旁，低头斜睨着女儿：“豆豆，你来开还是妈妈来开？”
“我来开我来开！”
刘思涵站在阿缺的大腿上，非常非常郑重的确认着电视机所在的方向，两只小手同时握紧遥控器，右手拇指缓缓挪到红色的按键上。
或许在她小小的世界里，按下电视机遥控器开关和按下核弹发射按钮的意义，其实是一样的：
好玩又神圣。
她很用力，很庄重的按下红色按钮，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只听“嗒”的一声轻响，接着从电视机里先传出声音，随之很快显示出画面。
一则早间新闻播报：
“今晚国奥男子足球队将在秦皇岛市的奥林匹克体育场，迎战强大的巴西国奥男子足球队…”
阿缺看着电视画面里熟悉的绿茵场，下意识的想捂住刘思涵的眼睛。
很想告诉她，千万不要看国内足球这种脏东西。
那位海滨足球队的大胖子总经理，在给阿缺那两句人生忠告的两年后被送进监狱。
在那次足坛反腐中，有关部门查出他假球、赌球、收买裁判等等违法违规行为，生活中的各种坏习惯更是一件没落，最后却只被判两年有期徒刑。
那之后，阿缺就明白了两个简单的道理：
第一个是，有毒的盐碱地长不出粮食，得不断用水清洗干净才能重新育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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