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真清闲啊,不在军营里演练,反而跑到茶楼里来喝茶。”

无须寒暄或客气,朝兮自顾自坐到了张启山的对面,装满了解家珍藏的背包随手往脚底下一放。

“失主”大概都想不到他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带着偷来的东西四处走动。

实际上,解九也的确没想到。

他只是在看到朝兮那双惑人心神的丹凤眼时愣住了一下。

张启山只同他说了朝兮曾在鬼车上出现,因为二月红不愿出手,所以要借朝兮的力去查鬼车的来历。

他理所当然就觉得,张启山叫朝兮来纯纯是要为其所用的。

毕竟张启山也算认识朝兮,如果朝兮就是贼人,张启山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至于丹凤眼什么的……这世上生着丹凤眼的人多了去了,哪里能算作证据?

而隐瞒了此事的张启山,自觉是有些愧对解九,但这点子愧对在见到朝兮的那一刻便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好似没听懂朝兮的嘲讽一般,仍然含了几分关切问:“你如今在何处落脚?”

朝兮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不劳军爷费心,我这个人不挑剔,总归不至于流落街头睡墙角。”

朝兮好像习惯称他为军爷。

虽然他的确是个军官,但长沙城上上下下都叫他一声佛爷。每次听见朝兮这么叫,张启山都觉得自己是个吃饭不给钱强收保护费的兵痞。

张启山思量着换个谈话方式。

他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缺钱。”

有些一语双关的威胁在里头。

朝兮的回答则出乎张启山的预料,他很是直接地点了点头,“我最近是缺钱,军爷是要周济周济我?”

张启山道:“有个买卖,不知你肯不肯做。”

“说来听听?”

“实不相瞒,我已寻得鬼车的来处是长沙城外的一座矿山。你乘着鬼车来到长沙站,想必也曾在矿山下待过……”张启山说及此处,深深地望进朝兮的眼底,“我需要你跟我一起下矿山,找到日本人在研究的东西。”

呦吼,鱼咬钩了。

朝兮挑了挑眉,“你出什么价?”

“一箱大黄鱼。”

战争年代,什么货币都坚挺不了,只有黄金才是最值得信赖的。

朝兮满意地点头,接着问:“多大的箱子?”

别怪他市侩,箱子和箱子也不能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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