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沦为废墟。
坍塌的建筑物高耸入云,参差不齐的残垣断壁在重新出现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厚重呛人的灰尘在曾经繁华的市场如今已破败不堪的街道上飘荡。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仿佛能听到这个破碎世界无声的哀号。
食物匮乏,资源不断减少。
原本生机勃勃的生活画卷被残忍地撕裂,只留下绝望的残缕。
叶婉清审视着这片废墟,心情沉重。
战胜慕容教主和萧贵妃的胜利显得空洞,在如此巨大的损失面前,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胜利。
重建的压力,将这个破碎的世界重新拼凑起来的压力,沉重地压在她身上,宛如千斤重担。
但挑战不仅仅局限于物质重建。
就像秃鹫围着尸体盘旋一样,投机的派别从废墟中崛起,竞相争夺所剩无几的资源。
他们各自划分地盘,囤积物资,拒绝合作。
他们的小争执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回荡,奏响了一曲自私自利的不和谐交响乐。
叶婉清疲惫但坚定,试图与他们讲道理,唤起他们共同的人性。
她谈到团结,谈到合作所能产生的力量。
但她的话被置若罔闻,换来的是冷笑和轻蔑的挥手。
他们不把她视为救世主,而是视为潜在的竞争对手,是他们争权夺利道路上的又一个障碍。
有一个军阀,是个身形魁梧、满脸伤疤、眼神残忍的野蛮人,当面嘲笑她。
“小丫头,”他唾弃道,“你还是操心你的草药和药剂吧。这,”他指着周围的混乱局面,“是男人的游戏。”
叶婉清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她看到冯公子,他平日喜气洋洋的脸上布满忧虑,试图协商获取物资,却遭到拒绝。
许姑娘,她那如火般的热情因沮丧而摇曳不定,紧握着拳头,渴望一战,但她知道这只会让情况更糟。
就连镇定自若的莫长老似乎也不知所措,他睿智的双眼充满迷茫。
魏公子,一直是个务实的人,安慰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他轻声说道,但他声音中的自信似乎很勉强。
叶婉清看着这个破碎的世界,看着社会的残垣断壁,心中涌起一个冷酷的认知。
这不是仅靠力量或策略就能赢得的战斗。
这有所不同,有些……
阴险。
“他们不会听道理的。”她轻声说道,声音几不可闻。
魏公子严峻地点点头。
“那么……”他刚要开口,叶婉清就打断了他。
“不,”她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还不到时候。”她转身离开,脑海中已经在思索,在寻找一条不同的道路。
她在废墟城市的边缘停下,望着荒凉的景色。
“是时候换一种方法了。”她喃喃自语,嘴角浮现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
“是时候……”她停顿了一下,让话语在空中悬着,“……来点……劝诱了。”叶婉清没有拔剑,也没有施展她那令人惊叹的医术来震慑众人。
相反,她提出了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如此大胆,看似如此天真,以至于一开始只引得那些冷酷的军阀们的嘲笑与讥讽。
她没有谈及征服或控制,而是合作。
共享资源、汇集知识以及共同重建。
她描绘了一个重生的世界,不是通过统治,而是通过团结。
她的话语,因她最近以极小概率获胜的事迹流传而被放大,开始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认可。
一些较小的派系,厌倦了不断的小冲突和日益减少的物资供应,开始倾听。
希望的种子,尽管脆弱,却开始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萌芽。
与此同时,莫长老也没闲着。
他召集他的弟子们,他们蓝色的长袍在废墟的灰色背景下宛如一抹亮色。
他们引导自身的灵力,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创造。
瓦砾悬浮起来,碎石重新组合,崩塌的建筑开始恢复原貌。
这是一个缓慢而艰辛的过程,但成效显著。
而且这具有感染力。
普通百姓受到僧侣们不懈努力的鼓舞,也加入到重建工作中来。
一种在绝望的灰烬下长久沉睡的社群意识开始重新被点燃。
军阀们目睹合作的浪潮日益高涨,发现自己的铁腕统治开始松动。
他们的冷笑变成了皱眉,轻蔑的挥手变成了犹豫的动作。
那个曾经嘲笑叶婉清的莽夫现在眯着眼观望,目光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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