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及笄,便要遵照圣旨,也就是要尽快成亲了。

莫以宁无可无不可,新嫁娘的不安与期待她是半分都没有。

不安有什么用,不安就不用跳火坑了吗?

一眼都能望到头的日子,有什么可期待的,她倒是期待在家里多过几年舒心的日子。

随着婚期的临近,与莫以欢的忐忑不安、食不下咽相比,莫以宁真的是吃好睡好。

任那秦氏再精明,看了也是心下难言。

及笄宴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庶女竟能将嫡女都比下去,便觉得她心里藏奸。

可这亲事都到了眼皮底下了,连她都开始坐立不安了,这个宁姐儿偏跟个没事人似的。

她想来想去竟不知,那庶女到底是真憨还是假憨。

莫以宁在成亲上头也没费一点心,但却是费了不少的体力。

半夜里就要被折腾起来,穿上嫁衣。

想当年莫以宁从来只为无法入眠而发愁,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还要为睡不醒而发愁。

喜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新娘子,那脑袋一点一点的叫人如何梳妆。

文心在跟外面的嬷嬷接洽。

浅月咬咬牙:“墨香挽星,过来扶着,我去给二小姐泡杯浓茶!”

莫以宁还是能醒过来的,只是坚持不了多久,那眼皮不知不觉就粘在一起。

她这么多年就没熬过夜,年关守夜她都是睡着守的。

喜娘手脚飞快的上着妆:“哎哟,这么些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能睡的新娘子呢!”

文心回到屋里,红封里塞了银票递了喜娘:“我们小姐年纪小,不免贪睡了些,烦请您多照应些!”

喜娘接过来一捻竟是银票?

这不愧是嫁到侯府做夫人的,出手果然大方呢!

喜娘满面笑容:“怪道呢,二小姐也太小了些,不过我瞧着二小姐福气绵长着呢!”

好容易折腾完,莫以宁终于能靠在软榻上安安心心的睡会儿子了。

待到拜了祖宗的牌位,迎亲的队伍也到了,再来拜别父母之时,莫以欢脸上的脂粉都要哭没了。

再看莫以宁,乖巧懵懂的,还打了个秀气的呵欠,秦氏舍不得亲生女儿之际,仍旧是一肚肠的不放心,生恐日后她在侯府生出乱子连累了莫家。

莫以宁出来的时候啃了两块米糕,喝了一小碗燕窝,文心便不让她再喝水了。

嘴上的胭脂早没了,也不打紧,自己拿张胭脂抿一抿也就是了。

待到上花轿的时候才知晓,世子体弱根本就没来迎亲。

这才叫秦氏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文心、浅月的脸色却是难看的紧。

虽说二小姐早就料到了,可真正遇到着时候,哪有不介意的。

那个女子成亲的时候,不是盼着夫君来接的。

这些事莫以宁都预料到了,这几日里,她将侯府里的名堂,掰开了,揉碎了,慢慢的讲给她们听,就怕她身边的人不知轻重。

但道理是道理,纸上得来终觉浅,待大事临头,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莫以宁一点都不介意,世子跟侯夫人打擂台,关她什么事。

花轿里摇摇晃晃的甚是助眠,莫以宁浓茶也喝了,似乎并没什么作用,依旧止不住浓浓的睡意。

她将脑袋靠在轿子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轿落地一声响,莫以宁才被惊醒。

她连忙将盖头拉好,端坐不动。

喜娘唱了小半会儿的礼词,才扶着她出了轿子。

莫以宁只能看到盖头下,一双双的脚行走不停。

她被扶着走了许久,大约有从她的小院到秦氏主院的三个那边远。

才听到周围俱是热闹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声气。

“呀!新娘子来了……”

喜娘扶着莫以宁站好了,还怕她慌乱,不停的安慰她。

其实莫以宁一点都不慌乱,她睡的饱饱的,精神头好极了,就只肚子有些饿了。

等了好一会儿,她猜想只怕是世子连拜堂也不愿来了吧。

这种事情世子当真是做的出来的。

满堂的宾客都陪着等待,终于听到纷杂的声音。

“侯爷,您看看,世子这就是忤逆长辈,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父亲!”

“再去请,这可是皇上赐婚,他必须要来!”

“世子也太不像样子了!”

“狂妄!悖逆!”

莫以宁觉得喜娘有点奇怪,她没有叽叽喳喳的凑趣说些吉祥话了,也不再安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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