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任却又端起酒杯,说道:“老李呀,你是没经历过我们那种苦日子呀,真是生不如死!来,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说着,一饮而尽,这一杯却把老头架了起来。

这杯要是喝下去,后面就没完没了了。不喝,却又是不给沈主任面子。

他们这次是办事,虽也不算求着对方,却也不好得罪。

倪总看出不对,说道:“这杯我替老李干了!”说着,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沈主任面有不悦之色,盯了老头好一会,才拿起筷子吃菜。

徐总工却不管这些,接着跟老李聊光刻机的事。有些尴尬而诡异的气氛,一直到倪总倒在桌上,沈主任人事不省方才结束。

次日上午,倪总还在昏睡,叫醒后称自己还没睡醒,只能把见面的时间推到下午。

林天河不由得感叹,喝酒真是耽误事。

他前世就很讨厌喝酒,那种奇怪的味道,喝多了晕头转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还有醒来后的口干舌燥,都让他对酒深恶痛绝。

他之前卖过酒,却不喜欢喝酒,有人问起,他就说“卖耗子药的也不喜欢喝耗子药呀!”

到了下午,党委、校长柳达也来了。

徐总工在前引路,带着他们一行三人参观研制好的分布式投影光刻机。

林天河没有见过国外的光刻机,但是看到青华的,却感觉这东西有些名不副实,远不如后世视频中看到的高端大气。

但是老头看到这个,却摩挲着不肯松手,有些老泪纵横起来。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老头。只有林天河知道,这台机器,应该是老头魂穿前所知道的,与国外最好水平的光刻机,差距最小的一台。

参观完,几人回到一个会议室,徐总工程师讲起了这台光刻机的诞生的艰难历程。

徐总工名徐端一,是贵阳人,1955年考入青华,61年开始留校任教。

文革期间,他被下放到赣省鄱阳湖畔的农场,接受贫下中农改造。有天深夜,他接到了紧急电话,火速赶回学校。临危受命,研制国防和半导体工业急需的光刻机。

青华为他配备了强大的研制队伍,有刚毕业的本科生,素质很好的转业军人,还找来了计算机控制的老师和技术工人。

最终的研制团队,涵盖青华5个系,人数多达数百人。

他们从光刻机干涉仪、可稳频的氦-氖气体激光器的研制做起,直到精密导轨、丝杠、滚珠、步进电机、数字控制用的计算机、光学系统、大孔径的投影物镜等,都是自己设计制造。

徐总工程师讲起这些,柳校长和沈主任颇感自豪。

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能够制作出国内最顶尖的光刻机,实属难得。但是林天河却很不以为然,老头也不住摇头。

柳校长看到两人的表现,有些疑惑不解,便问道:“我看李先生摇头,是有什么高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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