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陈秋纺跟何素琴这么做,刘年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肯定会拦着,不可能眼睁睁看她们被人骗钱,可这时却只下意识张了张嘴,就把话又咽回肚里。
他已经没那么足的底气了。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对韩立明道:“叔,一头归一头,你再想想办法,看还能怎么治。”
韩立明嗯了一声,“再输液试试看,你们也拿块湿手巾给她勤擦着点,降降体温,一直这么烧会烧出毛病的。”
挂好药瓶,对陈秋纺道:“要是观宅的说不是那个事,你们也别往镇上卫生院送了,直接送去县医院,我先走了,有事再来叫我。”
陈秋纺点头道:“好,好。”
刘年把韩立明送出去,回来打了盆温水,涮了块毛巾让陈秋纺给刘月擦,一连擦了好几遍,身上还是滚烫。
陈秋纺眼圈子越来越红,张嘴大骂,“狗逼里掰的!干什么呀让孩子遭这样的罪,有本事冲我来!有本事冲我来!”
在她所有孙辈里,刘月是最懂事的一个,懂事的叫人心疼,现在病成这样,她别提有多难受。
刘年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着把人往县医院送。
陈秋纺不敢停,拿毛巾连续擦了一个多小时,何素琴终于气喘吁吁跑进门,她来回一共跑了近三十里路,片刻都不敢停歇。
出门时本来想去借辆自行车,可想了想知道八成借不到,就没去,连亲大嫂都不想沾她家的边,更不用说别人。
她前脚进门,后脚一辆自行车跟着骑进来,骑车的是个跟刘年差不多大的少年,后座驮着个六十多岁老头。
刘年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看见骑车的那个少年,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
这少年跟他是初中同学,一个班,叫马继业,去年高中没考上,也没复读,直接回了家。
两人关系还不错,刘年早就知道他爷爷是给人观宅的,只不过以前一心扑在学习上,再加上对这种事半点不信,就不怎么上心。
刚才又在为妹妹的病着急,所以陈秋纺提起马承运这个名字时,一时没想起来,忽住了。
马继业看见他也愣了愣,“原来找我爷爷的是你家呀,今天也不是周末,咋没去上学?”
刘年冲他笑了笑,“不念了。”
马继业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
初中他们做了三年同班同学,他当然知道,刘年成绩一直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去年果然考上高中,听说他上高中后成绩还是拔尖,本来以为会是附近几个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怎么说不念就不念了?
马继业有心要问,但看刘年一脸焦急,知道这时候不适合聊这些,只好先把话咽回肚子里。
那边马承运一下车就背着手在屋里屋外转,他有些驼背,不管是穿着还是气质,一点都看不出高人风范,就是个普普通通老农民。
刘年家院子不大,屋子也不多,就北面三间,马承运很快就转完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心里大概有了数。
路上他已经听何素琴说了情况,这时微一沉吟,对何素琴道:“端一碗水,再拿根筷子来。”
何素琴一直在他身边跟着,闻言连忙按照吩咐把东西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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