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科里多神父,男爵的信使到了。”

不错,海索·唐·奥科里多,这便是白湖村的堂区神父之名。

“嗯,我马上就去……”

奥科里多神父反复摆弄着手中那面黯淡甚至还有些微裂纹的铜镜,此镜在这小修道院里不知当了多少年的差。

“这发型怎么看怎么丑,究竟是哪位圣人整出来的绝活?”

神父海索·唐·奥科里多时而将自己“地中海式”的头发向左顺一顺,唔,真是难看。又将头发往右理了理,嗯,更TN的难看。

海索自打从罗马回来,举止就愈发怪异,伯纳德修士起初还有些担心,而今却是习惯了。毕竟,奥科里多神父本就是个捉摸不透之人,似乎来头也很大,对神父而言,如今的行为反而算正常了。

“神父,男爵明日就到了,您……”

“伯纳德修士,你急什么?”海索是不紧不慢,“我作为白湖村的神父,蓬头垢面的,合适吗?”

“……嗯,不合适。”

“我作为天主在人间的牧者,急吼吼地去给俗人奉承,这合适吗?”

“不合适。”

“这不就得了?”

海索又在镜前摸了半天,才一步三摇地出了圣所。

“神父,愿主保佑。”

见海索出了门,骑着高头大马之人立刻就飞身下了马,与海索致了礼。

而海索见了这骑士的威风模样,露出些羡慕的神情,心里也不自觉道:“大丈夫穿越当如是也。”

“但轮到我,怎么就混成了这个样子!这不相当于在酒池肉林的世界里穿成了一个秃头和尚?”

不错,我们的“海索”是个穿了越的倒霉当代大学生。

海索穿越到这神圣罗马帝国巴伐利亚公国南部的小村庄里也快一周时间了,刚来时不能说是“一帆风顺”吧,至少也可以说是命途多舛。人家穿越到王宫里锦衣玉食,他穿越到荒野里逃苦逃难。

海索现在想来,自己一个身无长技、啥都不会之人竟能独自在荒野里苟活五天,最终还成功回了家,简直是个“奇迹”,果然是“天主保佑”啊!

“愿主保佑。”海索虽然完全不懂宗教这一套,但还是凭借着过人的模仿天赋装得像模像样。

这也正常,他一大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学的东西也是杂而不精,种田打工是不行,但论到当神棍、吹NB那还算在行。

“奥科里多神父,男爵刚从慕尼黑回来,正想与您谈谈罗马教廷的指示。”

“哦,好极了,罗马教廷的指示的确该谈一谈。”

海索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慌得一批。据圣所的修士讲,此处的领主修兰斯坦因男爵早就定下了前来拜会的日程。

可他这冒牌神父啥都不懂,不要说什么罗马教廷的指示了,就连弥撒礼都搞不明白。刚回来的这两天,海索一直称病不出,躲在暗处偷学,才大致搞明白修道院的日常行程。

尖顶教堂的钟声渐响,是弥撒的时间了。

“神父,公务在身,我需回报男爵大人去了。”

“愿主保佑……”

海索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虽然他不知道顺序对不对,但气势上定然不能输。好在最后无人指摘。

见那骑士扬长而去,海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还好骑士没有心血来潮,非要参加他白湖村的弥撒,不然他这冒牌神父主持的圣体仪式怕不是要被当场揭穿。

“伯纳德修士,这些日子的弥撒礼都是你来主持的吧?”

既然人家走了,他这奥科里多神父就是白湖村唯一的权威人士了,而权威人士总归是要端起架子来。

“是了,神父不在的时日,由我主持圣体圣餐。”

“哦?既是如此,我便要问一问,你这弥撒礼的仪式和流程都是从哪位教士那学来的?”

这话倒是将伯纳德修士给问懵了:“神父,我一直都跟在您身后啊,满打满算已经快三年了。”

“这可太妙了!”

海索这两日专门在修道院里乱转,发现伯纳德修士已经是整个圣所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了。

因为伯纳德竟能把圣经的第一章读出一半来,而其余修士能用拉丁文读出前三节就已经是极限了。

“伯纳德修士,召集诸教友吧,让我来给你们展示罗马教廷的正宗弥撒。”

弥撒,又称共融圣事,是天主教最重要的仪式之一,我们的神父海索就是要主持这一仪式。然而,倒了八辈子霉的“海索”不但穿越在了原身逃荒的路上,就连原身的记忆也仅继承了一点点。能听能讲当地的语言,或许是“主”最后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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