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锣鼓声震耳欲聋,苏宅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热闹了,起墨的父亲忙着在前厅照应宾客。
听闻苏家与易王结亲,无不登门道贺,明面上都是祝福之意,背地里实则笑的合不拢嘴,茶余饭后的谈资无非是残废的王爷与罪人的孙女,真是绝配才对。
母亲在新房之中为起墨束新嫁娘的发髻,看着镜中的女儿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动人,剩下的只是憔悴,母亲不禁悲上心头,眼眶湿润。
起墨看在眼里,却又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如梗在喉。
九岁的弟弟苏砚青推开门走到起墨面前,捧着一手红枣花生送上前来,时不时的还舔着手,望着弟弟这副娇小可爱,仿佛又一扫了阴霾。
接过弟弟的花生,放到母亲的手中,挤出一丝苦笑宽慰:“不用担心,听说易王…温文尔雅,女儿觉得他…应该不是难相处之人”。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苦涩…母亲掩面更不是滋味了。
丫鬟月儿慌张的跑进来缓解了房中的压抑气氛,喊道:“夫人,小姐,姑爷的大轿已经到了府门之外了”。
母亲看着女儿,想着从今以后便不能长绕膝下,还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身体残疾的易王,满脸悲愁的为她盖起了大红盖头,吩咐丫鬟们将起墨搀扶到门外。
苏起墨站在轿边,掀起轿帘。回头环望站在门口的二老,心中纵有千般难舍,此刻却化为脚下的尘土,随风而扬,红色鸳鸯织绣盖头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了一抹明艳的笑容。
转身便一脚踏入轿中,起墨才想起易王,轻掀起轿帘却不见易王,只是一匹无人乘坐的红棕色马匹——起墨感到一丝愤怒。
在媒人与丫鬟的搀扶下,起墨进入易王府邸,堂中,来的是刘氏宗亲刘移,也是刘子夜的王叔,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慈眉善目,喜笑颜开。
当人群中欢呼道:“王爷来了,王爷来了”。起墨不禁有些好奇,回头凝望。
隔着盖头,起墨只能隐隐看到面前的人身穿红色织锦长袍,端坐在木椅之上,好像是感受到了起墨的打量,木椅之上的人抬起头来凝视她,虽搁着一层盖头,却也能隐隐感到面部有些发麻。
直到旁边的人高喊进入洞房,起墨便在丫鬟们的推拉之下被拽进了洞房。原本喧闹的气氛忽然变得安静不免有些不习惯,只听门外有个男子的声音吩咐道:“易王身体不适又不喜喧闹,你们且各自去前厅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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