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外面摆放着一块招募导购员的牌子。不远处的花坛上，绣球花正在怒放盛开，团团簇拥，蓝、紫、粉、白等多种色彩交错争艳。
一只橘猫躺在花坛的边缘，睡着懒觉，晒着太阳。
“咪咪！”安妮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她尝试靠近橘猫抚摸它，正当她快碰到橘猫时，它一个翻身，快速地穿过花坛跑开了。
安妮意识到眼前的这只橘猫，不是奕曜送给她的那只，她养的那只橘猫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家乡。
“不知道咪咪会不会想我。”下了火车，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安妮竟有些想家了。
一个小时前，捡废品的老奶奶好心地带她去了废品收购站。安妮原以为随便翻翻垃圾桶，便能捡上一些废品，然后就可以去卖钱。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只捡到了六个瓶子——这座城市的经济远远比上她的家乡，连废品都要贫瘠得多，而捡废品的人却更多。
安妮有些失望，这样下去，连午饭钱都挣不到。她有些后悔出发时，没有多带点钱。班主任通过“爱心捐款活动”为她筹集了32580元，她愣是一分没要，就离家出走了。
安妮想起了傅鸿羽对妈妈说过的一句话：“你避开了所有正确的选项，每一次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也对安妮说过：“一步错，步步错。安妮，你千万不要学你妈妈。”
那时，安妮还不太能理解傅鸿羽的话，这时她已有所感悟。
“实在不行，就回家吧。”一个声音对安妮说。她的背包里还有325元，如果捡废品不能带来收入的话，她不仅去不了更远的地方，连生存下去都困难。
“不能回去。”又一个声音告诉安妮。一想到学校，安妮咬了咬嘴唇，将自己拉回了现实。
安妮将装有六个瓶子的塑料袋藏在花坛的灌木下面，鼓起勇气朝商场走去，准备去面试导购员。没钱寸步难行，她的想法是先打工挣点钱，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面试她的是一位中年阿姨，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妮：“你多大了？”
“19岁。”安妮脱口而出，故意将自己说大了五岁。
“19岁？”面试阿姨将信将疑，又打量了一番安妮，但还是将一份表格交给了她。“先填个表吧。”面试阿姨说道。
安妮坐下来，一笔一画地填写表格，就仿佛是在考试一般。她的字迹漂亮工整，面试阿姨看她写字就是一种享受，连连称赞：“姑娘，字写得真棒！”
“可惜，我们这里不招文员。”面试阿姨补充说。
安妮微笑着将填好的表格交给她，面试阿姨将目光落在籍贯的位置。“浙江绍兴？”她疑惑地问。
她知道有不少江西人到浙江去打工，却从未见过浙江人到江西打工的，在鹰潭这样的五线城市更是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中，浙江人在江西的大多是做生意的老板。
“绍兴下辖的一个小县，新昌，您应该没听说过。”安妮仍然保持着微笑。
“你有做过导购的经验吗？”面试阿姨按照面试流程，继续问安妮。她确实没听说过新昌，但是绍兴是知道，相比较于面试的问题，她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去绍兴找工作?”
“我卖过鸭蛋，也卖过水鸭和兔子。”安妮微笑着补充，“我家里以前是养鸭和养兔子的。”
面试阿姨沉思了一小会儿，她没见安妮在表格上留下紧急联系人，继续问安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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