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虚,快过来快过来!”
下午的放课后时间,我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刚刚抵达文学部的部室门口,就被早已在此等候的春日大呼小叫地拉了进去。
今天的文学部居然全员到齐了,大家看见我进来后齐齐拉响了手中的彩炮。
彩带从我头顶缓缓飘下,还挂了两三条在我的肩膀上。
“恭喜!”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对我庆贺道。
“哇啊,怎么回事?我的生日不是早就过了吗?”
我惊诧地看着这隆重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哈?莫非阿虚你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吗?”
春日瞪大眼睛,拿出了一本杂志,快速翻到了某一页,指着其中一块栏目对我说道:
“你快看,在之前我们文学部的社团活动期间,你在网络上发表的那本小说在最近的评选里得到了银奖哦!”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只是我为了应付文学部活动,把以前抄的一本轻小说发表了出去而已。
而且以原作的水平,至少应该拿下金奖才对……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让故事也变得逊色了吗?
“真的吗?我居然完全不知道诶……哈哈,谢谢大家特地为我庆祝。”
即便如此,对不知情的文学部里的大家来说,这应该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吧。
为了不扫他们的兴,我便装作也很高兴的样子,作为庆祝会的主角,和他们好好玩闹了一番。
等到兴奋的劲头过去,庆祝会也便开始散场了,我借口有事要忙,一个人离开了社团部室。
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我俯瞰着学校的操场放空大脑,试图让自己郁闷的心情平复下来。
“阿虚,你在这里啊。”
没过多久,春日就找到了我,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有一个阿虚雷达,不管我跑到哪里,她总是有办法抓到我。
我回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今年已经是高中的最后一年了,无论是我还是春日,都有了许多变化。
“明明小说得了银奖,阿虚却一点都不感到高兴吗?”
她走到了我的身边,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说道。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
我耸耸肩,坦然承认。
那是别人的故事,是我从他人手中剽窃而来的精神财富,即便经过了我的修改与润色,也终究不是我自己的创作。
更何况它取得的成绩还不如原作本有的高度,我又有什么资格为自己这偷来的成就感到沾沾自喜呢?
“阿虚,你到底在忧虑着什么呢?最近就连社团活动都不常来了,是在担心升学的事情吗?”
春日关切地看着我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担心升学这种无聊的小事……但是说出来又如何呢?
让我神伤不止的人就在我的眼前啊。
春日,你一定不懂吧。
还记得在去年的今天,我们还在热烈地讨论去北海道那边捕捉UMA的计划,即便最后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但是和你在一起的冒险,依然是我在那个夏天里最珍贵的回忆。
可是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再戴着团长的袖标,也不再兴致勃勃地向我提出一个新想法然后开始大闹一场……甚至不再从你的口中说出SOS团的名号了。
我知道,这就是精神成熟的表现,你终于摆脱了过去不安定的自我,成为了一个脚踏实地的普通人。
但是我无法接受,春日,你怎么可以变成一个普通人呢!
如果在那一天的夜晚,我没有向你告白就好了。
这样的悔恨一直在吞噬着我的心脏。
比起得到你的爱,我更希望你能保持原来的样子不要改变。
但是我也知道,这都是我卑劣而任性的虚妄幻想。
人是会变的,即便是你,春日。
你从过去害怕渺小的自我变得勇敢起来,成长到敢于正视这平凡的现实,接受了普通的自己。
而我呢……我变了吗?
是的,我变了,我变得软弱。
在最近,我甚至偶尔会忘记自己其实是一个穿越者,沉浸在与你的美好日常之中,产生了就这样与你平凡地共度一生也不错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想法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瓶毒药,一旦饮下了它,我就彻底完蛋了。
我宁愿死去,也不愿平凡终老。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所知晓的能让奇迹发生的故事只持续在我们的高中时期,在高中毕业之前,我必须找到让春日觉醒的方法。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我都必须成功,即便那最后的结果会让我心碎。
“不用担心,你还有我在呢。”
没有在意我闪躲的眼神,春日用眷恋的目光凝视着我说道:
“我的学习水平你是知道的,只要有我专心辅导,阿虚肯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然后我们再考入同一所大学……嘿嘿,不许拒绝,阿虚你必须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请留在我的身边……
是啊,春日……如果那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失败,那么我也会陪着你一起走的。
所以拜托了,在我真正下定决心做下那件事之前,请再次为我展现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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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讨厌的梦啊。
我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床上醒来。
梦中的场景被我飞快地抛在脑后,而昏迷前的记忆则停留在我对铃仙施暴未遂的那一刻。
我真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
深深的惭愧感充斥在我的肺腑。
即便我知道,或许是铃仙的狂气之瞳导致了我的失控,但若是我的心里本就没有那样黑暗的念头,我又怎会那么快地沦陷在狂气之中呢?
还好有人及时阻止了我。
是夜红还是帝呢?
应该是因幡帝吧,换夜红的话我现在就该有一身烧伤了。
亏她那么信任我,还把照看铃仙的工作交给我,我却做出了这样的事,她现在肯定对我非常失望吧。
我得去向她们道歉才行。
从床上坐起身看了一眼周围,我应该还在医务室里,但是铃仙并不在这里。
她去哪里了?
空气里隐约有一股熟悉的刺鼻味道。
我看向医务室的门口,有一滩粘稠的黑红色液体从门缝下面缓缓渗入了室内。
毫无疑问,那是血腥味。
在我昏迷过去的期间,已经有敌人入侵了永远亭吗?
想到这里,我顿时担心起其他人的安危,悄声翻下床,打算查探一下门外的动静。
“阿虚……先生……你已经醒了吗?”
忽然,耳畔响起了铃仙虚弱的声音,就像她站在我的身边说话一样,我惊疑不定地停下脚步。
“别靠近……门口,外面有敌人。”
铃仙应该是使用了操纵波的能力将声音传到了我的耳畔,可是她人在哪里?
我的目光凝聚在那扇在下方不停渗出鲜血的门扉上。
“咳咳,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请您从手术间……有一条密道……能逃向外面的竹林。”
我之前曾遗憾于在铃仙浴血奋战的时刻,没能亲眼目睹她的挣扎。
而她现在与我仅有一门之隔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正在逐渐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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