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这鬼天气,冬天了还不消停,这年怕是不好过了。”
“谁说不是呀,你们还好,家都不远,我都订日子准备告假回家了,我家可在津门,走陆路可已经赶不上了。”
合拢厂二楼绘事院里,二十多个人围着一个火炉取暖,不断的抱怨着这鬼天气。
一周前,最终图纸出来了,整个船政围绕着第三十三号船开始转悠。
结果还没干出点什么名堂,才刚拆了三十三号船的尾巴,天气一下就变了,气温骤降,大风大雨紧随而来。
在场的都是常年在海边生活的人,知道这是台风来临的征兆。
冬天来台风不是没来过,不过确实有些打击人了。安全起见,船厂暂时停工,也就室内工作还能继续。
“下值了,这鬼天气,还是家里暖和,有人一起下值吗?”汤潇逸打着瞌睡,看着怀表,时间一到,起身下班。
“我我我,汤会办,咱们顺路,搭下您的便车。”刘一鸣立即起身。
其他人见状,都坐了回去。
刘一鸣是汤潇逸的心腹,当然,最重要的是刘一鸣的家在江对面,平时就住在船政旁边的小院儿里。
所谓顺路,明显只是托辞罢了。
都是人精,什么时候可以靠上去,什么时候得安静,大家都明白。
“大人,最近来了好些船,都是在台风中受损,想来闽都修补的。”一上马车,刘一鸣就说道。
“缺钱了?你要是缺钱,跑船的事儿我算你一股,你再给下面的人分一分,你分个三五千两还是有的。”
“你要是急用,我可以先给你支个几百两。”
“这么大风大浪的,没必要冒风险,能挣几个钱?而且等风一停,三十三号船得赶工期。”
汤潇逸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对刘一鸣有些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去捞外快,还有上百个人被关在总督的大牢里呢。
而且台风还没有过去,这时候过江去闽都,风险可不小。
“大人!多谢大人关爱,属下此生必鞍前马后以报大人恩德。当下三十三号船的工期最重要,属下省得了。”
“不过……”刘一鸣跪下磕了个头,然后卖了个关子。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别动不动就磕头,有什么就说。”汤潇逸佩服的看着刘一鸣。
男儿膝下有黄金,刘一鸣这算不算提现了。
汤潇逸也想提现,磕个头就几千两年收入,汤潇逸能把当下的洛克菲勒磕破产。
当下白银换美元差不多四比五,洛克菲勒无非就是一个亿万富豪罢了……
“算了,我骨头硬,磕不下去。”汤潇逸想着想着跑偏了。
“大人?”刘一鸣轻声提醒。
“哦?我刚才没听明白,你重新说一遍。”汤潇逸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只听到了什么已经招呼了人,那几艘船不错什么的。
“大人,昨日我回了家一趟,见码头停了几艘破损严重的火轮船,其中有两艘是互相碰撞,一个船头破损严重,一个船身出现个大洞,无法远洋了。”
“另外还有一艘纯粹是触礁了,只是比较幸运,只是擦破了船壳,他们封住进水的船舱后,勉强拖到了码头。”
“这几艘船不经过修补,是绝对没办法再出海的,而我已经打了招呼,闽都不会有人接他们的修船生意。”
汤潇逸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看着刘一鸣。
他还以为刘一鸣只是想吃修船的饭,谁知道刘一鸣是准备给人连桌子都端走。
“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荤素不忌的家伙。”汤潇逸良心上过不去。
这不是强取豪夺吗!
“属下当然知道大人心善,要是良善人家,我也不敢打这个主意,怕给大人抹黑。”
“不过这三艘船有点不一样。”
刘一鸣喜笑颜开的,汤潇逸说那话,只是不想强取豪夺好人的船吗?
那些人,和好人,可不沾边。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汤潇逸皱着眉头。
“大人,那三艘船都挂的阿美丽卡的旗帜,三艘船都是从金山出发,运了货物来华后,运猪仔回阿美丽卡。”
“是猪仔船。”
“猪仔船上的人,大多是被骗到船上的,在被运到阿美利加洲或拉丁美洲的路上,死者十之二三,甚至更多。”
“那些,都是些该下无间地狱的狗东西。”
刘一鸣这次没有再卖关子,直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些猪仔船出不了海,就只能在岸边耗着,我已经让闽都左右的船工,谁也不准卖一片木头给他们。”
“船上那么多人要吃喝,一直呆在那儿徒耗金钱,这时候咱们再派人去谈,一定能低价拿……”
汤潇逸伸出手,制止刘一鸣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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