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坐在马车里任由马儿拉着漫无目的的在路上乱走。她就只负责发发呆,到处看看能不能看到哥哥的身影。这马儿也是精,走累了就往着貌似客栈的地方钻,就死活不挪窝了。丫丫也就随遇而安的住下,客栈自然有帮客人装卸马车,喂养马匹的业务,不过是费些钱罢,先前虽然大部分银钱都花在了给哥哥买药上,还是有不少存款的。
丫丫不知道,每当她住下后,她到处寻找的哥哥就会现出身形来,在能看到她的地方,或是屋顶,或是树上,默默的守着。
他也知道,小丫头虽然看着温柔可爱,平时自己说什么都很听话,实际也是心里很有主见的,要不也不能在自己整天浑浑噩噩、神游天际的状态下,还能驾着马车,带着自己回到云隐山。
所以她没有选择回云隐山完全是在意料之内。但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这样到处乱走,实在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自己真的不能现身,要是被她发现了,就再也走不掉了。李相夷身边不该有人,亲近的会被伤害,不是伤心就是丧命,所以,想必云彼丘是为了摆脱被伤害的命运,而选择了背叛吧?他一向心思细腻敏感,应该是一早就发觉了不对劲,才做出了这种选择,是不是?
小丫头应该是雏鸟心态,因为自己是她失忆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所以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依恋,要是她遇到一户对她很好的人家,也许就会安顿下来,开始自己的正常生活。小孩子的记忆没多久,很快她就不会再记得这个一无是处的哥哥的。在她没有安顿下来之前,就这样远远的守着她便好,李相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聪明人就很容易钻牛角尖,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之中。
两人在笛飞声船上收集的东西都在丫丫的柜子里装着,卖东西的钱也在丫丫那里,好在李相夷也不是没有江湖经验的傻白甜,他作为四顾门门主还是有些积蓄的,回到自己房间也不光就只看了阿娩的信,还是记得将自己的积蓄带在身上了的,总不能一直靠小丫头养着自己吧。一早一晚各一碗粥,不过才一文钱,饿不死的。
至于身上的毒啊伤啊,得益于前些日子丫丫的细心照顾,每遇到一个大医馆就强行拉他进去看病,虽然碧茶之毒没人能解得了,但是比武时受的伤一般的医馆还是有办法的。丫丫不遗余力的,挥金如土的按最好的药抓了,一天三顿不间断的强行喂药,加上扬州慢对疗伤本就十分有效,受伤的经脉已经在慢慢恢复,如果不是连续遭受打击,早就应该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内力更是已经恢复了五六成,也因此把原本到处作乱,破坏身体的碧茶之毒死死的压制住了。
既然身上的毒、伤都没有造反,以李相夷的性子又怎会记得喝什么药?那苦苦的味道想到就已经退避三舍了好吧。何况现在他满心里都是属下的背叛,朋友的背刺,爱人的离别和师父的离世,哪里有心思想别的,于是选择性的忘了自己还有毒、伤在身这回事。
李相夷跟着马车,发现这个方向居然是朝着东海而去的。信鸽能认识回家的路这事他知道,也有老马识途一说,没想到这马还真知道回家的路呢?也好,既然当初见到小丫头是在东海,也许她回到那里就能想起什么,或者找到自己的家人也未可知。抱着这种想法,李相夷便没有想着去干涉马车的去向,只是默默地跟着,看着那马儿拉着车跑下道去吃草,看着那马儿又拉着车去小河边喝水,看着那马儿才半下午,便将车拉到一个客栈门口再也不挪窝,看着......
丫丫每天住下以后,第一时间就是找店家要来热水梳洗,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将换下来的衣服央那些在客栈揽活的嫂子婶子们洗得干干净净,用熨斗熨干了,收起来。她记得的,哥哥最爱干净整洁了,丫丫要时时刻刻都做个干干净净的小娃娃。
如此信马由缰的不知走了几日,突有一日,这马似乎兴奋起来了,拉着一溜小跑。突然的加速害得正扒着车窗,心不在焉,到处东张西望的丫丫猛的一仰,险些摔在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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