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点点头,她知道哥哥是想给师傅披麻戴孝,她一边拿出不同的包裹在里面翻找,一边说:“哥哥,这些东西云居阁里应是齐备的吧。我这里只有麻布,终究不是正经的丧服。”
李相夷沙哑着回答道“我没脸回去,师父师娘对我寄予厚望,我却不但害得师兄身死,连尸身都被人抢走,不能入土为安,还害得师父因此走火入魔而死,我就是个罪人,不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丫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才好。只能闷声在不同的包袱里翻找,终于找出一匹还没染过色的生麻布,和一大捆麻绳。
李相夷因师兄去世,本就穿着素服,倒也不用再换了,撕下两片麻布,用麻绳做腰带绑在身上,又将头巾也解了下来,换成了麻绳。面对着云居阁直直的跪了下去。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云居阁那边每天人来人往,不时地有各路英雄听到消息前来吊唁,谁也不知道在对面的小山坡上还跪着一个传说中已经死去的人。
丫丫隐约知道服丧的一些规矩,但是哥哥重伤未愈,还中了毒,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不吃不喝下去怎么了得。可惜李相夷是谁啊,谁倔得过他啊,任丫丫百般劝慰,也只在第三天喝了两口清水。
三天后,李相夷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道亮光闪过,一根长短粗细合适的竹仗便出现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如果没有旁边纷纷扬扬落下的竹叶和一边明显被砍掉一截的竹子,丫丫甚至都以为哥哥是不是也得了一个跟她差不多的乾坤袋,而这根竹仗便是放在乾坤袋里的。
他再次深情地看了看云居阁,低下头,毅然转身向山下走去。丫丫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拄着仗,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这是另一个山坡,下山过后竟然就到了镇子的中间,丫丫看着哥哥仿若游魂一般漫无目的的顺着路走着,忙快步跑到寄存马车的客栈,将马车取了来,好在客栈伙计业务很熟练,套车速度飞快,等丫丫驾着马车向着李相夷前行的方向追过去没多远,刚出镇子,就把人追到了。
可是不管丫丫怎么喊,怎么劝,李相夷都仿若未闻的继续走着,丫丫觉得他如今的状况比上次从四顾门出来后更糟,上次他虽然也是浑浑噩噩的,可是好歹要听话得多,把他安置在车上坐下他就坐下,把被褥铺好他就知道睡下,把碗筷递到手上他也知道吃东西。而这次,好像除了走路,他就不知道任何事了。不知疲倦,不知饥渴。
走着走着,他突然一头栽了下去,吓的丫丫赶紧下车跑过去看。却听见他鼾声震天,却是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困意袭来,睡过去了。
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早已不是官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地界,路虽宽阔,却没什么人烟。丫丫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只得仍旧将褥子拿出来,放在他身边,然后使劲翻动他的身体,让他睡到褥子上面去,再盖上被子。
马儿就只能委屈它了,丫丫可没办法把车从它身上卸下来。好在丫丫在“柜子”里备了马料,倒不至于把马儿饿着。
丫丫把马儿拴到旁边的大树上,把马料撒在地上让它自己吃。然后终于忍不住疲惫,也钻到被窝里,缩在哥哥身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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