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夜梦燕三人,既已商定好去蜀山找韩玉,便于第二天离开了扬州。
这几天都是天气晴朗、风和日丽,韩夜和司徒云梦一路上思念着韩玉,薛燕却对韩夜担心不已,三人心事重重地来到一个安宁偏远的小镇上。
此镇无人知其名字,一问当地人,当地人都说这就叫林边小镇。
大街上人来人往,温和的太阳升到三竿,晴朗里伴有一丝凉爽,司徒云梦闭上眼来用心感受春日阳光,总算心情没有那么郁闷,又听身旁薛燕唉声叹气道:“唉,总算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了,我们好好休息吧。”
“我没见过比大小姐还金贵的人,走几里路就喊累,人家云梦连声都没吭呢。”韩夜冷声讽了薛燕一句。
“你!”薛燕差点没给韩夜气死,她握紧拳头朝韩夜道:“姑奶奶才不会连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比不过呢!这就走给你看!”
说着,薛燕气冲冲抢到夜梦二人身前,径直来到一个酒家里。
“哼!”薛燕挑了个靠窗的桌位侧坐下,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小二道:“那个谁!给本姑娘过来!”
韩夜无奈一笑,司徒云梦则皱眉嗟叹。
司徒云梦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她已经很努力地和薛燕好好相处了,为什么这个薛燕总是要针对她?
这几天她确实盼着薛燕走,但既做不到强迫和煽动韩夜去赶薛燕走,又不可能当着心上人的面自己赶薛燕走。
如此,她只能努力和薛燕好好相处。
如此,一路上委屈就只能自己受着。
偏偏司徒云梦皱一下眉头、叹一口气,在薛燕眼里那都是惺惺作态、矫揉造作。
气氛,也越来越尴尬。
这时,小二不合时宜地乐颠颠跑了过来,看一眼韩夜等人,问:“几位?”
薛燕气鼓鼓地道:“你眼睛瞎了?这还问?”
韩夜没有理会薛燕,只向小二礼貌地道:“我和两位朋友远行,路经此地想弄些酒食,有什么好的酒菜只管上来。”
说罢,韩夜便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三碗清茶,第一杯就递给了司徒云梦。
司徒云梦微微低着头,咬着下唇,闷声不响地推开了韩夜递过来的杯子。
“去给你的燕儿喝吧。”
司徒云梦语气冰冷地说了句。
韩夜又感觉这个平日里温柔端庄的青梅竹马变得陌生了,正准备问她为何态度不好。
薛燕却一把抢过韩夜手中的茶杯,大大咧咧地道:“喝就喝!多谢啦!”说着眼睛瞥向一语不发的司徒云梦。
韩夜见薛燕如此做法,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满。
这一丝不满,令薛燕顿觉难受。
薛燕只叹自己生得没司徒云梦那么好看,致使每次当着韩夜的面给司徒云梦颜色瞧,韩夜就想护着司徒云梦。
于是她放下茶杯,故作冷不丁地问司徒云梦:“司徒大小姐,出来这么久,令尊不担心吗?尊夫不担心吗?”
听到“尊夫”两个字的时候,司徒云梦已经腾地站起身来,再不想听薛燕说任何话,大口喘气,径直朝酒家门外走去。
“云梦!”
韩夜赶紧起身去追,拉住了司徒云梦的盈香妙臂,这一碰,韩夜只觉清香四溢、纤柔如玉,他的心头微微一颤,迅速收回手来,忐忑不安、面带微红地说:“那个……别走。”
司徒云梦对于韩夜追自己,心里是有些欢喜的,就是没弄懂为何韩夜来拉了自己、又马上松开,她不免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只能停在那里。
薛燕知道司徒云梦不会真的走,只是在吸引韩夜去挽留,一切早就在她意料当中,于是双手环于胸前,继续坐在位子上冲司徒云梦道:“司徒大小姐,不是想走吗?走啊,回鸣剑堂蛮好的!”
司徒云梦已经顾不上在韩夜面前失不失礼了,气冲冲走到薛燕旁边,柳眉倒竖道:“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薛燕也知道,她不可能赶走司徒云梦,毕竟司徒云梦是韩夜的初恋,韩夜能舍得吗?
但是只要司徒云梦在,薛燕就不能走,因为她觉得韩夜实在是太傻了。
薛燕难得认真地看向司徒云梦,道:“云梦,你如果是真心想跟着呆瓜,请你大方点!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也不要扭扭捏捏!很假!!”
三人这一番举动,弄得店小二也逐渐尴尬起来,店小二只说了句“客官,我给您端菜去”,然后快步溜了。
除了小二之外,三人还引起了一部分客人探头望向这边。
而其中有个客人,头戴一顶紫色斗笠,披着件红紫相间的豹纹袍,把头低着,斗笠下一双电光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韩夜背上的怪剑看。
这时,司徒云梦已委屈巴巴地坐好,薛燕凝神戒备地看着她,韩夜则不知是该说薛燕不对、还是该去哄司徒云梦,左右不是。
最终,还是薛燕打破了僵局,她又觉得韩夜再怎么傻,如果司徒云梦人不好,早晚也会发现。
只要陪他俩上到蜀山,韩夜与妹妹韩玉重聚,韩玉总不会害自己亲哥哥吧?
念及于此,薛燕叹了口气,对司徒云梦道:“云梦,要不这样吧,本姑娘走,也行,就陪你和呆瓜去蜀山找到她妹妹,你们仨团聚,我就走,可以了吧?”
听薛燕这么一说,司徒云梦心里虽有七分高兴,却总有三分愧疚,蹙眉道:“那……不好吧……你到时不又是孤身一人了?”
“诶诶诶!你不能老这样啊司徒大小姐!不用过分关心我!”
薛燕不满地说:“本姑娘独来独往惯了,只是见呆瓜身世凄惨才打抱不平,你真心实意把他照顾好就行啦!”
韩夜听二女说话,听着听着,却隐隐感到有一种莫名危险在向这边靠近。
“当心!”韩夜脸色一变、大喊一声,司徒云梦、薛燕沿着声音看去,只见韩夜已拔出剑横拦于桌前,大剑上赫然压着一只巨大拳头,拳头足有正常人三倍大小,上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咒文,而拳头的主人正是那神秘的斗笠人!
“魔剑!拿来!”
斗笠人巨拳压在韩夜剑上,怒道。
韩夜无暇多想,只觉那巨臂怪力实非常人能承受,便是身经百战的他,双手的骨骼都疼得喀喀作响,便锁眉问道:“什么魔剑?认错人了吧!”
“老子会认错人,可不会认错剑!”
斗笠人怒道:“别装蒜小子!老子因为你可没少挨主人打啊!拿来!”
说着,斗笠人拳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韩夜实在没法承受那怪力,于是冲众人大喊:“躲开!”
薛燕本还在说话,眼见这情况,下意识抓着司徒云梦手臂往后一拉,双双离了座位。
与此同时,只听“轰隆”一声,斗笠人的巨拳压着宝剑砸碎了桌子,继而砸到地面上,把地面砸了个深达半丈的大坑,弄得整个酒家尘土飞扬和木屑四溅!
斗笠人这一出手,酒家里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原本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遇到这情况,薛燕早把先前不快抛之脑后,她拉了一下司徒云梦素袖,有些胆怯地问道:“他、他是什么人啊?”
司徒云梦皱着柳眉,担忧地摇头,以示不知。
那边厢,斗笠人又开始对韩夜动手,他怒啸一声:“你害老子吃了不少苦头哇!纳命来!”
紧接着,他巨拳朝韩夜一挥而来,光是掀起的劲风都叫人退避三舍。
韩夜躲闪不及、万般无奈,只好把大剑横挡于胸前,挡那巨拳。
可是,斗笠人的力量委实恐怖,一拳便将韩夜连人带剑轰飞出去,撞碎几副桌椅,撞破一道墙壁,方才停下。
韩夜倒在那烂砖碎土里,浑身骨头完全散架,手里的剑也掉到一旁。
关键时刻,司徒云梦岂能袖手旁观?
她急忙忙跑到韩夜身边,试图抓住韩夜的手用水灵术为其疗伤。
薛燕见司徒云梦此举,连忙惊叫道:“你疯了!快把他带过来,别呆在那里!”
韩夜也觉得司徒云梦太傻,因为她身后那斗笠人已经一步一个脚印地轰隆隆走了过来!
“你……!跑!”韩夜挪了挪身子急道。
“不!”司徒云梦倔强地闭着眼睛,潜心为韩夜治伤,道:“我是真心实意要照顾好你!!”
“哎呀!”
薛燕听了这话,惊觉正是她刚对司徒云梦说过的话,没想到司徒云梦竟然这么蠢、这么轴,突然愧疚得要死,跺脚道:“这不是说……(那是的时候)!啊他来了!”
薛燕话刚说完,斗笠人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司徒云梦身后,抬起重拳,一拳朝她背心打了过去。
司徒云梦沉下心来,抚了抚指节上的流玉戒,额上三花金印闪了一闪,周身万水交织,而后背后便凝成一道流水之墙,将斗笠人的拳头陷在里头。
“水壁?”斗笠人略为一怔,继而大喝道:“哼!小丫头,还不知道你爷爷什么来头吧?”
说着他右手一用力,手上闪起一阵紫色电光,紫电沿着水壁传导,硬生生把施术的司徒云梦电得腾空而起!
“啊啊啊——!”
司徒云梦痛苦地张大玉眸惊叫着,在电击中撤去灵力,洛神流壁哗然一声洒落遍地,她也衣衫凌乱地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韩夜眼见司徒云梦一招就被放倒,面状痛苦,他也心疼无比,却只有干咬牙的份。
“和我们魔族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斗笠人不屑地看了二人一眼,突然瞟到了地上那把剑,便朝那剑走过去。
薛燕看到斗笠人如此之强,打倒韩夜和司徒云梦都只要一招,而她自己又不会功夫,本来还有几分怯意。
但不管出于她对韩夜有好感,还是她觉得似乎冤枉了司徒云梦,她都认为:
大家需要我!
于是,她决定,偷走斗笠人最在意的那把剑,间接救下韩夜和司徒云梦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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