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阳历新年的第一天,覃枫再次站在覃浩宇面前,已经是一副成年人的模样。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匀称挺拔,肌肉线条清晰,健康的小麦肤色,浑身散发出青春与力量,他的目光深邃,面容沉静,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儿子从天而降,覃浩宇先是一愣,继而喜极而泣,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儿子,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喊了声:“儿子,你终于回来了!”赶紧喊一家人出来。
听到覃浩宇激动的声音,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看到覃枫的第一眼,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团团围住覃枫,见了鬼似的盯着他。
覃浩宇这才想起来问他:“四年前,你在山上发生了什么?这几年,你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们?我们发了很多寻人启事,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你的音讯。”
覃枫没有立刻回答覃浩宇的疑问,眼睛扫了一圈问:“爷爷呢?”
“爷爷他——三年前就去世了。”说话的是覃骐,覃枫同父异母的妹妹。
覃枫“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晚上,覃浩宇特意让妻子顾盼安排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为覃枫接风洗尘。
饭桌上,大家七嘴八舌打听覃枫这几年的去向,覃枫闭口不谈过去。
吃完饭,大家在客厅又聊了会天,就各自回屋休息,覃枫也准备回自己的屋,被覃浩宇拦住:“枫儿,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覃枫跟着覃浩宇一起来到他的书房,不发一言,看着他,等待着。
覃浩宇拉着覃枫一起坐在沙发上,仔细看了他半天,问道:“现在没有别人,你可以和我说说,你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几年,你又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为什么音信全无?”
“我那天——”覃枫犹豫了半天,开口道,“那天下雨,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滚下山坡,被下面的树挡了一下,又摔到地上,骨折了,疼昏过去,醒来后,我拼命爬到山后一条很偏僻的小路上,第二天,被路过的村民救了,我当时摔到头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被他们收留。
他们没有儿子,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把我当自己儿子养,供我上到高中,我现在恢复了记忆,就找个机会,偷偷跑回来了。”
“你遇到个好人家,什么时候你带我们去看看人家,好好报答他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也算是我们的心意。”覃浩宇说。
“不用了,等我自己能挣钱,我会报答他们的。”覃枫拒绝再谈,借口累了,想回屋休息。
“不管怎样,回来就好!你爷爷也因为你的失踪,一病不起,拖了半年就去世了,咽气之前还不忘嘱咐我们,别放弃找你。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
覃浩宇说完,又问他:“这次回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出国读书。”覃枫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他的打算,看来是早就想好了的。
“没问题,想去哪个国家?读哪所大学?”覃浩宇一口答应,见覃枫有些心不在焉,想他可能真是累了,就让他先回房间休息。
覃枫回到自己曾经的卧室,卧室里面的陈设还是保留他先前离开时的样子,既熟悉又陌生。
躺在床上,他心里反复过滤家里所有人看他的第一反应,包括司机和佣人,大部分人除了惊讶,并没有什么过分异常的表现。
大哥覃驰看见他倒是一如既往地镇定,几年过去,他已经是QK集团的副总裁,成为覃浩宇最得力的助手,长期在那个位置上,自然喜怒不形于色。
二哥覃骋看见他的那一刻,有些恍惚,瞪着他,愣了半天,对他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回来了?欢迎回家!”便不再说话。
到底哪个是凶手?覃枫想了半天,那个盘旋在他心底很多年的问号,依然无解。
覃枫无数次回想那天的情形,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地爬上山顶,在山顶他们吃了自己带午餐,然后下雨,他们收拾东西下山。
在半山腰一块平地,他们小憩一会,继续下山,而后,他就在被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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