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前约定,姚安开始每天往返于医院和中队部之间,替东云副官取药,回来之后,再找到军医,协助他为东云副官换药和重新包扎伤口。
很快,叶子南便得到了消息,说有个日本女人每天到中日联医院,替步兵中队里的军官取药。根据线人描述的体貌特征,他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就是姚安。“这次是跟她单独见面的好机会。”叶子南暗自盘算着:“要是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做成一些事,也算是立功了。”
清晨,在一个护士的指引下,叶子南来到了医院里一间朝阳的空房间。这会儿,他正站在窗前,饶有兴致地看窗外的风景。天气越来越暖和,街边的行人脱去了厚重的长棉衣、帽子和棉鞋,换上了轻便的长衫、夹克和单鞋,脚步轻快地从窗前经过。麻雀的鸣叫声变得频繁起来,它们自由、活泼、无忧无虑,在树梢间跳跃,唱出了自带旋律的曲子。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在叶子南黑蓝色的西装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亮处的亮,暗处的暗,非常分明。他抬起胳膊,手腕上的金表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一闪而过。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上午九点多,心想:“昨天上午八点半,线人在医院里看到了姚安,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她怎么还没到?”
住院部这一层楼里,大多数病人还没起床,医生、护士还没开始巡房,往来走动的人很少,四周的气氛十分安静。偶尔有一两个护士,从楼梯口上来,低声交谈,走进了旁边的办公室。长长的走廊里,门窗关着,没有多少阳光照进来,与病房里相比,显得比较冷清。姚安站在二楼的取药处窗口前,把一张单子交给了里面的护士。很快,从窗口里面递出来一些瓶装的小剂量药水。她取回单子,对照着上面的内容,仔细查看了每样药的标签和数量,确认无误后,小心放包里收好。当她正准备离开时,提前等候在一旁的护士走上前来,对她说:“仁惠小姐,有人想见你。”
“什么人要见我?”姚安警惕地问护士。
“借一步说话。”护士说。两人离开取药处,刚走了两步,姚安强调说:“你如果不讲清楚,我是不会跟你去见那个人的。”
护士看姚安停下了脚步,不再跟自己往前走,语气态度很坚决,于是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这位先生想见你一面,要是我说出了他的名字,仁惠小姐得答应我去见他一面。”
姚安想了想,说:“行。”
“这位先生的名字是叶子南。”护士说着,向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姚安跟她走。
姚安感到惊讶,没想到叶子南会单独找她。一想到冯铮远在枫叶渡的战场,没在自己身边,她只能自己随机应变了。“他要见我,是为了什么事?”姚安问护士。
护士笑了,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我不清楚,等见面了,你自己问问他。”姚安没再追问,跟着护士上楼,穿过长走廊,来到了一间病房前。“当当当!当当!”,护士敲响了房间门,里面随即传出了一位男士的声音:“哪位?”
护士大声说:“先生,你要见的人,我带来了。”
里面的人说:“请进!”
门开了,屋里明亮的阳光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护士让姚安进到房间里,自己退了出去,关好门,离开了。
当年,在黄金警卫部队的医务室里,叶子南来找刘雪的时候,姚安一直是装睡。对于叶子南是什么样子的,姚安的记忆里没有印象。她静静地站着,等面前的男人说话。
“姚安,你好,好久不见。”叶子南像见到老朋友似的,跟姚安打招呼。姚安心想:“这个人的声音跟我在医务室听到的一模一样,那么他就是叶子南。”
叶子南见姚安没有接话,猜测她大概不认识自己,于是解释说:“你可能不记得我......几年前,在琉璃金矿的医务室里,你正在接受治疗,我当时见过你,只不过我去的时候,你躺在床上睡着,没看见我。”他把几年前的旧事翻出来,主动拉近与姚安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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