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原路返回,走回交易处,还是没找到弄丢的瓶子。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只能提着几斤大白菜回了府。碰见春草在侯府门口等着,

“春草!”

查共时不喜欢等人,但是对于有耐心等她的人万分惊喜。查共时绘声绘色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春草听,

“你猜他怎么了?他竟然哭了!”春草抬头望着贾锦容滔滔不绝的说,自从来了临安侯府,发配到庖厨内侍,居于陋室,哪有一点侯夫人的礼遇。可是小姐竟然乐在其中,毫无怨言。

“春草,你没在现场,当时,唰的他的眼泪落下来,我直接反手冲他说不爱了,分手吧;还有一个,我和他说,当时我语气特别深情:我欠你的,放手吧,还是朋友。

春草望着小姐,满脸骄傲,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查共时忽觉此刻,春草才和贾锦容不再是主仆二人,而是朋友,她们共同欢笑,共同分享,平坐畅聊。

无术会内,赫连钺看着面前的饭菜,却迟迟下不去口。他左右挑唆不远处的沈逢,说:“你吃不吃”

“不饿,校尉请”

赫连钺伸出筷子快碰到碟碗又缩回去。

“我也不饿,不吃了”

沈逢提着水壶喂饱花草,手持贾锦容送的那把扇子,临窗凭眺,轻轻扇动。清凉的风可解心中烦闷。

容儿再如何痴情陆公子,到头来还是不得已入了临安侯府。如今,自己势单力薄,还未可与临安侯所抗衡,容儿,待北华朝堂改头换面之时,就不再是燕北华一人的天下了。等我,到那时一定不会让你困于临安侯府。

临安之大,天下之大,总有我们能容身之处。

赫连钺虎头虎脑,端起一碟菜使劲地嗅,菜色绿油油的鲜亮,猪头肉冻泛着荤香,与平时无异。他疑虑的是,是……这怪异之处实在难以启齿,他咂摸许久,艰难咽下一口,细细感受,总觉得食不对味。

“校尉怎么了,胃口不佳,还是无术会的饭菜不可口?”

“我…近来……不太正常”悄没声说出口,他只叨了一片青菜,滞在空中,从头到尾细细打量。

沈逢扇面与发丝同频飞动,他瞥到赫连钺对着饭食犹豫,眉眼倩笑:

“到了北华,赫连校尉胆子是被拿住了?”

“沈主事,你…”赫连钺挑起来的那根青菜啪唧落回盘中。

沈逢继续说:“前几日,临安大牢的犯人皆因食牢饭中毒,是谁做的?”

赫连钺拍案而起:“沈主事,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魏钌的主人还轮不到你来管!”

沈逢神情变得严肃:“你也相信临安侯府会与之亲皇叔抗衡?”

赫连钺对此坚定不移:“临安侯算半个世子,北华皇帝念及皇子年幼,迟迟未决东宫之主,临安侯觊觎许久,难道他甘心放弃如此机会?”他正要把朱大人请来,看看宫中的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沈逢坐到饭桌对面:

“赫连,你既受魏钌殿下之命来助我,为何不按原定的计划走?”

“沈主事稍安勿躁,事态有变,不得已而为之。如若不是你当初拦下无术会取贾府幺女之命,亦不会这么多麻烦”

是啊,只要当初取临安侯夫人性命,便可嫁祸临安侯,视为违抗圣旨,存谋逆不轨之心。

可偏偏…

偏偏皇上御赐的姻缘是她。

沈逢不语,眼神凌厉几分。

赫连钺宽慰:“你要是实在气不过,跟匹夫我打一架,兴许能好受些?”

“赫连校尉的武力整个临安恐怕无人能敌,别说了,我如何比,不过是讨打自找麻烦。”

“沈主事果然是聪明人,怎么突然对自己没了信心?最近的事态,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只是没想到朱丞相竟然落井下石把蔡监察卖了”赫连钺没想通。

沈逢低眸:

“北华、文治,说的动听,不过是一群嘴上功夫的臣子争宠圣恩。可是无术会,不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赫连钺命手下拿来银针开始验毒,他将每个菜都试了一遍,并未有毒。这几日的肉汤,怎么喝起来愈发壮阳,难道不是饭菜的问题。

沈逢说:“赫连校尉从前在魏钌,随遇而安的很,如今这般精细,无术会断不会学朱大人过河拆桥,伙食若有不周,还请适应”

赫连钺敷衍的应和,不是饭菜有异,难不成是自身出了问题?

他压制着下半体的洪荒之力,松了松裤腰带。

沈逢眸子些许落寞,映上临安街市的熙攘:“赫连,我想明白了,魏钌如今无论是借助朝中的势力,还是与临安侯府对赌,都不会输。楦阳年间的事必定血债血偿。”

沈逢解心中怅闷,想到燕西宸如今独树一帜,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能帮他的也只有无术会。

“是吧,赫连?”

“赫连钺?”

“沈主事先行会客,我……我去处理些急事……”

“赫连校尉,可是朱合顺已在来此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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