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海索是个密教头子,那他“海索”也不能轻易崩了人设,不然说不准还没给教廷审判,就先被自己这边的密教徒把骨灰给扬了。一顿威逼利诱之后,海索算是把阿诺德的嘴给堵住了。

很快就到了“第六时辰”,也就是修道院的午餐与午祷告时间。望着厅内众修士修女,海索谈了些“主赐予我们餐食”之类的祷词,顺便还多讲了几则圣经寓言小故事,反响竟也出奇得好。可见平日里修道院的文化生活已经贫乏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每次吃饭,海索都感受不到快乐。神父与教士们虽不至于吃农奴们常吃的“黑面包”,但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隔三差五的斋戒日,又是禁食,又是戒荤。也就是罗马教廷的神学家们想破了脑袋把鱼肉规定成不犯戒的东西,广大教士们才不至于天天连个盼头都没有。

但作为教士,海索的特权也不少。白湖村的产业基本都归修道院所有,修道院自己也营些酿酒的生意。然而,白湖村本就不是什么富裕的村子,因而修道院也从不宽裕。

作为堂区神父的海索一般无需亲自一家家上门收税,或随修士修女们酿酒,他自己的“圣职躬耕田”也是租佃予农户耕种。实际上,奥科里多神父的日常工作就是调解村民间的各种矛盾纠纷,或是在修道院的誊写室内抄录圣经。

当然,这些事情“海索”原来都不知道,但架不住他套话与表演能力之高强,以至于竟然完全无人发觉他“一无所知”。

“神父,誊写室的门已经为您打开。”

司门员保罗教士恭敬地给海索让出一条道来。由于白湖村圣所的教士基本都是文盲或半文盲,所以这圣经誊写的工作通常仅有海索一人能够胜任。

“辛苦,主保佑你。”

阖上门扉,自门内挂上门闩,海索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TND,这什么地狱开局?异端竟是我自己?”

当然这些话都是用汉语讲的。

“不对,兴许是那阿诺德晃点我,想把我诈出来。”他还抱有幻想呢。

海索正阴暗地在地上扭曲爬行时,却突然发现墙角的砖块上有个细微而难以察觉的痕迹,看起来倒很眼熟。

“三角里睁着一只眼?儿童的涂鸦不至于画到这里来吧?”

海索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

“靠,这不会是什么密教的标志吧?”

相当于仅供他一人使用的誊写室里藏着密教的东西,他异端的身份越来越要坐实了。

“千万别有暗格,千万别有东西!”海索如是祈祷着,他从未如此虔诚过,“完了,怕什么来什么!”

拿下那只松动的砖块,里边是本奇异的书册,看着就极为不详。

翻开书页,里边既不是德文,也不是晦涩难懂的拉丁文,而竟然是英文!真没想到这密教还是个跨国组织!

海索读不懂拉丁文,甚至连德文也仅是继承了点原身的记忆,但英文还算会一些。九年制义务教育竟然在此刻发挥出了惊人的效力。然而,中古英语的语法与现代还有些区别,海索这时才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海…斯喔索…嗯,这单词…是‘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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