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要试试勒死么?”
长长的绿绫夹帔子一边垂在韦冲肩头,一边垂在女菩萨肩头,绕在臂间。
女菩萨的话里带着玩味,一条帔子缠着两个人,像一条绳上的蚂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中,韦冲不得不说些应景的话。
“你要和我一起殉情的话,不是不能试试勒死。”
她对互相勒死的操作细节来了兴趣,“我力气大,先勒死了你,你死了,我还活着,那怎么办?”
是个问题,互勒总有一个人先死,韦冲皱眉琢磨着。
见其专注于这种滑稽的事,她却并不觉得可笑,因为一个男子尽己所能地解决着她的疑问,严肃的脸上发着光。
“有了,把这帔子挂在梁上,两头打结成圈,我们两个站在凳子上,把脖子套进去,同时踢开对方脚下的凳子,如此,谁都活不了,保证双双身死。”
她想了想,觉得不错,眸光似很期待,“那我们试试吧。”
韦冲看傻子似地看着这个风情荡漾的女人,怕是有病。
她笑了笑,露出了不真诚的歉意,“忘了,刚才说要好好活着的。”
“我走了。”还是离精神病远一点吧,时间差不多了,雪椿的尴尬应该消失了吧。
“这就走了么?”
“不然呢?”
“对,不然呢。”她自言自语着,素不相识的人,今后见不到了吧,再见不到的人,何妨留个念想,“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叫什么名字,反正以后见不到了。”
“也对。”
她似是怅然若失,第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第一次见面就为她大放光明,小了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侠士呢,不能不给予回报。
俗世不美好,要还善举以善举。
“送你个礼物吧。”她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小玉坠,“来,我给你戴上。”
“不用,给我就行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收个玉坠没什么吧,总没命贵。韦冲已经彻底相信,他拯救了一个想跳井自尽的女人。
这对囚犯来说,实在是欣慰。
她朝水井走了一两步,望望救命恩人,望望井口,轻轻荡着小玉坠,意思很明显。
韦冲无语了,什么人呐,还威胁起救命恩人来,女菩萨又化身女魔头了是吧,“行吧,来吧。”
她俯身为韦冲戴小玉坠,脸几乎贴上了他的脸,馨香的体温偷渡了过来,湿热的气流蹑手蹑脚地摸上了耳朵,“小馋郎,看什么呢?”
韦冲谨记夫人教诲,示之以强,不动声色道:“看玉坠。”
她完全不信这个善于撒谎的美少年,戴好了玉坠也没有收回姿势,甚至连假装仍在戴玉坠都不装,“刚才你又挣又喊,现在又看,是个伪君子呢。”
韦冲无所谓被污蔑,继续示之以强,“彼此彼此,我是伪君子,你是浪荡妇人。”
她轻轻打了韦冲后颈一下,压低了声线,用浪荡妇人的腔调说道:“要不,我们进屋?”
“我是伪君子,又不是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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