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抱着肉,紧张兮兮的二哥李啸,领着李云找到李平安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李平安盘膝坐在羊角车上,吹着昆仑奴那奇怪的笛子。

阿三卡拉姆,光着上半身,兴奋地在羊角车周围跳着怪异且激烈的舞步,一条小蛇从罐子里探出头来,配合着卡拉姆前后摇晃。

有点类似于后世的蹦迪,动次打次。

本来小镇已经散集了,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堆看客,大家围着李平安和卡拉姆,时不时地指指点点。

卡拉姆还时而停下脚步,用主人教给他的蹩脚中文,大声呼喊道,“乡亲们,阿瑞巴蒂,不要停,阿三带你们摇起来!”

引得无数看客哈哈大笑,不一会儿的功夫,李平安的脚底下,就被人扔了将近百十个铜钱。

李平安见二哥回来了,这才歇了曲子,跟乡亲们告了饶,说以后再来表演。

“三弟,哥哥我真替你后悔,你有这么多本事,去当个屁赘婿啊!”二哥将身上的肉放在车上。

李平安吩咐卡拉姆去跟着李云捡起地上的铜钱,苦笑一声道,“打破昔日的旧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何止你后悔,弟弟我也是悔不当初。”

“有些事情,亡羊补牢,还不算晚。”说着将自己买的首饰递了过去。

李平安的审美还可以,当年泡妞,没少给妹子们买东西。

中国风也有点建树。

“三弟,你不先紧着家里的事情,花这等冤枉钱做什么?”李啸看着李平安递过来的首饰,皱着眉头说道。

李平安笑着说道,“二哥,你和嫂嫂的美意,我心领了。但今日之平安,已非昔日之平安,咱们不至于落魄到卖首饰的。”

说着,看向捡起来一大堆铜钱,惊讶到嘴巴张得大大的李云,将一小壶灯油递了过去。

大康的照明手段真的落后,蜡烛暂时用不起,只能用灯油。

可李平安也没有想到,落后的大康的灯油竟然是动物油,价格一点也不便宜。

“晚上不要借着月光看书,太费眼,用灯油,这一壶用光之后,三叔再给你买。”

“三叔。”李云被李平安的行动,感动得直接掉眼泪。

一边儿的卡拉姆看着主人之一的李云忽然掉眼泪,立刻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一动都不敢动。

脑子比较小的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相貌出了问题,惊吓到了这位小主人。

李啸给了哭哭啼啼的李云胸口一拳,力道不大,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哭个屁!等你考中科举,好好报答你三叔就是。”

“我就是觉得我没用,配不上三叔给我买的灯油。”李云抽着鼻子说道。

李啸闻言,气得发笑,“小小灯油,你就觉得你配不上了?你可知道,今日你三叔,花了那十贯钱,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你去科举,到了长安,别一点根基都没有?”

“啊!”被二叔这么一提醒,李云心里更难受,哭得越发厉害,嘴上说道,“三叔,咱们去追回老父母好不好?侄儿觉得,侄儿这辈子根本没机会去长安。”

李平安笑着摸了摸李云的头,“傻小子,你忘记叔父跟你说过的话了?有些人,做官并非只有考试一条门路,一切有你三叔呢。三叔保你有机会去长安科举。”

李云狠狠地点头,“三叔,你放心,侄儿若是做了官,肯定给你找很多很多人妻!”

李平安闻言,立刻瞪眼道,“这话可不兴乱说!”

李啸闻言,顿时也有些恼火,瞪着眼睛,李平安赶上拽着他。

“二哥,息怒,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

李啸伸出手指,骂道,“小兔崽子,就想着你三叔呢?凭什么只有他有人妻?”

..........

李啸和李云看着今日的收获,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家里人都不用挨饿。

于是叔侄间充斥着一种欢快的氛围。

卡拉姆听到两位主人的笑声,觉得推车都有劲儿。

坐在羊角车上的李平安,嘴里叼着根草,眼神凝视着远方,神态却并不是那么的轻松,似乎在思索什么。

李云忍不住问道,“叔父,莫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发愁?”

李平安摆摆手,并未多言,倒是李啸得意的说道,“你懂个屁!这是读书人专有的矫情,看见太阳下山,他们就要感慨,哎呀,时间如马儿在云彩上炮,太快了。”

“见到多年未见的女人过得凄惨,就会,自古美人如大酱,说不许人间见白头,我好难过,你知道的心里的眼泪吗?”

“这是病,一会儿吃两碗干饭就好了。”

李云忍不住白了一眼二叔,“二叔,人家是美人如名将,你不懂就别乱说好吧。”

李平安听着叔侄二人拌嘴,情绪逐渐平复。

刚才他忽然想到了留在宋家的几个孩子,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之前自己没有钱,第一任务是在这个家里生存下来,现在自己能够养活自己了,残存在身体里的情绪便开始影响自己。

说实话,李平安真的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当然,李平安此时的情绪不佳,还有另外一种原因,他希望这种情况不要出现。

从镇上回去,路程比较远,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三人推着羊角车,等到夕阳下山的时候,才到了七里堡。

这个时候,如果不考虑干旱因素,看着橘黄色的夕阳,洒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还是很有意境的。

“我去,李平安,你们这是发财了?”

“我听说平安今天去抓蛇了?这捕蛇真的有那么大的收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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