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河城,除了寥寥几只血河犬侥幸逃脱了屠杀,绝大多数的血河犬皆已命丧黄泉,它们的遗体被集中焚烧,烈焰熊熊,足足持续了七天七夜,焦糊与恶臭交织的气息久久萦绕于城郭之上,久久不散。
昔日繁华喧嚣的城池,转瞬之间化作了一座死寂的空城,街巷间再也不见血河犬奔跃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人类踏足的痕迹与喧嚣。
一队又一队来自三大部族的卫士,自城外策马疾驰归来,他们马鞍上悬挂着一串串血河犬的耳朵,作为追击并斩杀那些漏网之鱼的证明,凭借这些战利品,他们能够换取城中空置的宅邸、金银财宝,以及修行所需的珍稀灵物。
与此同时,为了缅怀在这场大战中英勇捐躯与自愿献身的族人们,三大部族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场隆重而庄严的葬礼。
夏听云身披斩衰重孝,亲力亲为地为父亲夏继泽的遗体进行了沐浴与净身,按照族中传统完成了“属纩”的仪式。随后,在他的口中轻轻放置了“饭含”。经过小敛与大敛过后,夏继泽的遗体被恭敬地安放在了一副精心打造的棺木之内,静候着最终的安息。
在铅灰色的天幕之下,细雨绵绵不绝,如同细密的织网,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纱幔。街道两侧,三族的族民身着素白,面容凝重地站立,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哀思,静静地目送着葬礼队伍的渐行渐远。
队伍的前端,夏河、夏勇、夏哲三人并肩而行,他们的面容肃穆,步伐虽缓却坚定有力。紧随其后的是夏听云、夏阳、夏泽等牺牲族人的亲属,他们身披麻衣,头戴孝帽,眼中泪光闪烁,默默地踏着沉重的步伐前行。
在队伍的中部,一具具棺木庄严地排列着,它们被黑色的绸缎紧紧覆盖,显得庄重而神秘。棺木之上,点缀着洁白的纸花与金黄的纸钱,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在为逝者送去最后的祝福。
鼓声与唢呐声在队伍中缓缓响起,低沉而缠绵,宛如哀乐,响彻四野。沿途的族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劳作,肃立一旁,默默致敬。
送葬队伍所过之处,一片寂静,只听得见脚步的沙沙声和悲泣的抽噎声。当队伍抵达夏族墓园时,棺木被缓缓安放,族中的长者们手捧鲜花,轻轻地将花瓣撒向墓穴,为逝者送上最后的安息与祝福。
纸钱在炽热的火盆中熊熊燃烧,火光跳跃,映红了周围人的脸庞。当一切祭奠仪式结束后,一座座庄严的墓碑被缓缓竖起,矗立于一个个坟头之上。
夏继泽的墓紧挨着他挚爱的妻子商灵心之墓,夏听云心中一片茫然,仿佛自己再次成为了这世间孤独的旅客,只能漫无目的漂泊,他没有家了。
正当他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中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右手。夏听云转过头,只见夏萱正对着他温柔地微笑,轻声细语道:“听云,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夏听云望着夏萱那充满温暖与希望的脸庞,仿佛整个世界重新焕发了生机与色彩。他深情地凝视着父亲夏继泽的墓碑,喃喃自语道:“父亲,您说得对,正因为很多人都死了,活着的人才要好好活。”
待三族各自的葬礼结束,三族族民除了一部分留在镇中整理物资以外,其余的都踏上了前往血河城的路途。而昔日的血河城,也迎来了新的名字——三族城。
此刻,昔日的血河府已焕然一新,被赋予了“三族殿”之名,殿内,三族的族老们正为各族的利益唇枪舌战,力图在这场较量中为本族争取更多的资源。同时,他们也正紧锣密鼓地商讨着三族城重建的诸多事宜,毁灭易重建难,并非一两日就可以议论出一个章程。
转眼已是半月过去,夏哲等一众族老本有意推举夏听云为夏族新一任族长。但被夏听云婉言拒绝,他坦言自己的志向并不在此,不愿被族长的重责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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