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虽能指出错漏处,他自家却不是觉悟成仙。
只是听得三妖论法,与祖师描述的三教法门有悖,故而出言贬斥。
他此番又能给出什么教导:“但只是,道真修自身内天,儒真通道德六艺,佛真悟虚空无相。”
听得仙人这般说法,熊达耿直反驳:“仙师说法却不务实,前番压服我等,亦有不少术法手段,却怎教我摒弃嘞。”
悟空一时被问住:“我自修成仙道,一窍通时百窍通,那些术法,只要见过便能施展,却不曾耗费精神修持。”
熊达不信:“仙师想是从外地来,故而吾等不曾相识。前时仙师在云中隐匿行踪,向后又与我等争竞,哪里有吝啬大法力。”
悟空闻得对方言语,竟陷入沉思:“怪道我前时施展神通,心神不宁,原来归乡之后,亦是倚仗神通,肆意妄为也。”
美猴王既有顿悟,不复言语,反倒冲那熊达施个礼:“圣人言‘三人行,必有一师’,今日与道友论法,我亦有所悟也。”
熊达也是心思灵巧之辈,听得仙师这般说法,心下惶恐:“坏了,仙师有去意。”
他好不容易遇着高人,怎肯轻易放弃仙缘:“仙师,是要走?”
悟空道:“正要归家静修。”
熊达虽不是觉悟者,却也从那白衣秀士处,听了些精致的诡辩法,忙出言劝道:“仙师言差,参悟之事,岂能回乡静坐。”
悟空笑道:“你还有何话说?”
熊达正色:“既然与我等微末修士论法,亦有顿悟。我想世间修士不知几何,若能与他等论法,岂不是更妙。”
悟空心下有所意动:“我今番出山巡游,正是为了论道会友,这熊罴名号倒是不曾有岔,果真是通达之辈。”
美猴王既然开悟,对前时“熊达之惑”已有论断,对曰:“这般说来,我亦有心得,术法旁门可用,却不能滥用,若是将精力专注于旁门术法,耽搁了修持性命,岂不是舍本求末矣。”
所谓论法,便是如此,定然各有收获。
四人又重定名分,他等精灵修成,不好以生辰论,便以得道之年为准,约为兄弟,熊达入道早为兄,悟空功成晚些称为弟。
另外两个精灵晓得自家不入流,便降了一辈,待要拜入美猴王门下,:“仙师,我二人皆是破落户,自乡野间学了不成体统的旁门,还望仙师能提携一二。”
悟空其实看不上他俩,只是碍于熊哥面子,便故意往难处去说:“我那洞府名号花果山水帘洞,矗立于东胜神州海域,却不是瀛洲、蓬莱,更不是方丈。你二人果真虔心要去吗?”
道人和秀士一听那么远,又不是三岛仙山,便有些退缩。
悟空见他等这般模样,再添一难:“入我门下,却要将那术法旁门,尽皆摒弃。便是如此,也要看你等悟性,若不能参悟道法,也难有成就。”
熊达本想劝说,只是望一眼兄弟,忽想起旧年看过的系统提示:似这等修行事,非得自家有恒心,愿往难里去,才可功成。
想到这里,熊达倒是豁达,坦言道:“你二人既然没有坚韧心性,此番知难而退,或许也是好事。若强行求之,日后修行上遇着难处,还要再生事端。”
二人不舍抛弃那精熟的术法,便不好再说什么。
悟空见哥哥说和,甚是欢喜,又想到后日要做寿宴,他便有意去龙宫寻些贺礼。
美猴王方起身,被熊达拦住:“兄弟却往哪里去,今日有缘相聚,我又是此方地主,且留宿畅饮几日,后日是我母难之日,我还邀请一位高僧,到时正好与他讨论佛法,也好助他回归正途。”
原来熊罴不晓得美猴王法耳神通,犹自邀请嘞。
盛情难却,悟空只得应下:“如此,便叨扰哥哥几日。”
熊罴唤来自家小妖,准备时令果蔬,美酒佳酿,立时便开了筵席。
席间大众畅快不说,悟空却有心事,初时还不敢饮酒过多,只是宴饮之事,自家克制怎会有用。
熊达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劝酒:“兄弟,且敞开了喝,我这黑风山也是有灵根庇护,花草四时不谢,佳酿浑然天成。来,满上。”
没奈何,悟空只能频频陪饮,直到那大众尽兴,他才得以抽身。
醉意使然,他也顾不得“秉持真法,克制旁门”,只依着自家“献宝祝寿”的心念,使个法诀直向西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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