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警官，你们请走。”
工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等候着警察先行。弗雷德也不客气，径直踏了进去。
值班室中有一张靠窗的桌子和两把配套的椅子，保安平日里看守大门，绝大部分时间就坐在这里。更深处还有着一张床，可容纳两人。
两个守门人，一位脸上长了麻子，个头不高，嘴上留有两撇胡，另一位稍年长些，面色蜡黄，脸上安了个大鼻子。
弗雷德的进入，使得狭小的空间更加逼仄。他好似有股魔力，守门人们不敢用正眼看，目光扫到一旁的桌椅，在他身边却显得矮小，只觉得它们正被用力挤压，止不住发出吱吱声。它们只想逃跑。
椅子们的腿脚互相并拢，半个桌面自己掀起，呈曲面状同剩下的半个相连接。地面也想溜走，却被弗雷德踩住，顾不上身子被拉长，拼命般地想要远离。
“你们两个，看着我。”弗雷德用着深沉嗓音发着话。
两人抬起头，内心止不住地打鼓，出于恐惧，弗雷德的身影在眼中格外高大，简直是个巨人，他的头顶近乎顶到天花板，身躯将要遮住进来的门，阴影打在面庞上，衬托得目光如炬。
“你们知道工人代表在哪里吗？”
“当然，当然，厂长是我们的舅舅，他就住在工厂里，我们这就带您过去。”脸上有麻子的守门人立刻答道。
“假如你是在欺骗我们呢？”
“厂长的汽车就停在外面，不信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看。”
弗雷德没有应声，只是向前踱了几步。这几步在他人眼里只是普通的迈步，在这二位眼里却是发怒前的预兆。他们面色发白，眼神游离不定，双手紧攥，好似能直接捏碎一个核桃。
弗雷德将他们的恐惧收入眼底，没有停下脚步，继而缓慢靠近刚才回话的那人，拍了拍他的毛绒大衣，为其将衣领整理好。
“你们，见过枪吗？”面色可怖的警长故意拉起衣角，露出枪柄问道。
两人脖子上的脑袋快速地摇晃着，两双眼睛死死地盯住这位警长大人和腰上的手枪。
“那么，想听枪响吗？”
弗雷德说出的话就像摇鼓人的动作，使得二人的脑袋摇晃地更快了。
“你，等我们一个不落地都进去后，在这守着门，不要放人进来，也不要让人出去。”弗雷德指着另一位守门人说道。那人听到后，点头如捣蒜。“至于你，就如刚才说的那样，为我们带路。”
“保证干得漂亮，警官大人。”
众人依次穿过值班室，警察在前，工人在后，等所有人都进到工厂里后，弗雷德这才出去，待在最后面。领路的守门人看见警长大人没有上前面来的想法后，缓缓松了口气。他偏过头，小心翼翼地仰视着身后的提着一口大箱子的金发女性。
“请问怎么了吗？”艾玛问道。
“请问您如何称呼？”
“你可以直接叫我调查员。”
“好的，调查员小姐。请允许我多问，你们是为什么而来？”
艾玛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等找到工人代表，抵达了厂长办公室，你就知道了。”
众人在有着浅灰色墙壁和银白色平顶的厂房中穿梭，厂房的门没有上锁，大都虚掩着，在大门间留下一道显眼的缝隙，还有的，直接光明正大地向外人敞开。
人们透过缝隙瞧或是直接往里看，都能够望见厂房里空荡荡的，唯有机械静默地待在原位。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艾玛问道。
“就在前面，您看，那栋深灰色的高大建筑就是厂长大楼。”保安指向不远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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