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简单,”封十二摇了摇头,“陛下对刺客之案虽暂时不予理会,但回朝之后必会严查。如今平王是受害者,他只需按兵不动,不必节外生枝。”
“说得也是,”卫百川深表认同,“那些白鸟阁的刺客打着太子的名义刺杀平王,显然是有人想挑起平王与太子之争,若非那日您也遇袭,怕是平王还会不依不饶闹下去。”
“平王与太子一向不睦,”封十二道,“他的性子冲动鲁莽,极易被人当枪使。”
“陛下年初病了一场,朝中就有人开始不安分,”卫百川沉吟,“依您看,偷袭您的凶手是否为平王所派?”
封十二不答,他眼神一动,目光投向阶下。
卫百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一团雪球蹦蹦跳跳上了台阶。
小猫腿短,台阶的助跑距离不长,它每上一阶就得四足发力,两条后腿一撑,两只前爪一扑,蹬蹬蹬地扑腾上来。
卫百川看得有趣,笑道:“殿下,我听小年说,昨晚小神仙睡您房里?”
“小神仙?”封十二抬眼看他。
卫百川重重点头:“您在围场遇险的经过,小年都给咱们说了,全靠这只猫引路,您才能平安下山。您想啊,荒郊野外哪儿来的白猫,人家都说白狐有灵,我看白猫也不差,它救了您一命,不是小神仙是什么?
方桐跳上台阶,甩甩耳朵,是吗?原来她得了这么高的评价?
不过这称号她受之无愧。
方桐抬头挺胸,目不斜视从两人身旁走过。
既然是小神仙,她就得端着些。
没走两步,脚下一空,她被人揽着肚皮捞起来。
“你让人继续盯紧平王府,还有洛州那头。”封十二抱着软乎乎的小猫,对卫百川道。
“洛州?”卫百川若有所思,“您是指平王的舅舅隋永道?”
“嗯,”封十二道,“前日袭击我的两人身手不错,和平王府的侍卫不是一个路子,更像行伍之人。”
“军里来的?”卫百川皱眉,“隋永道带兵驻防北河四州,他这人别的不说,练兵倒是一把好手。殿下,您怀疑行凶之人和他有关?”
“林天德原是隋永道麾下心腹,平王一直待他信重有加,这番鞭笞绝非只是出气,定有别的缘故。”封十二平静道,“我只是怀疑罢了,是与不是还需要证据。”
“是,我明白了,”卫百川摩拳擦掌,“您放心,平王府交给我,我一定把他们查个底朝天。”
“先把昨日的消息送给太子,”封十二捋了捋小猫的脖颈,“张婶呢?”
卫百川一愣:“殿下饿了?”
“让人去小厨房看看,若早膳好了便送来。”封十二看了眼怀里的小猫,又道,“连它的一起。”
片刻过后,方桐蹲在窝边,嗅着桌上飘来的食物香气,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鳝糊,鼓起勇气舔了一口。
噫,没有调料,果然好腥。
她幽怨地仰头望了望桌上,封十二的早膳可比她丰盛多了。
他面前放着一碗撇了油星的鸡汤,汤里加了红枣当归黄芪,整整炖了半宿,这是张婶亲口说的,殿下受了伤,得补血。
另外还有一碗熬得糯糯的粳米粥,四碟佐粥的小食,分别是咸口的茭白鲊、炙鸡脯,甜口的蒸酥果馅饼儿、芡实糕,盘里还有两张煎得外酥里嫩的荠菜饼子。
方桐认为,一个病人怕是吃不了这么多,但封十二偏偏吃完了。
她见人进来收拾杯盘碗盏,默默咽了咽口水。
她也好想吃饼子,喝鸡汤,尝点心。
她丢下只吃了几口的鳝糊,恹恹趴回窝里,尾巴挂在小窝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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