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里正看着四散的村里人捋须微笑,柳树村真是行大运,遇上了贵人啊!

云昭走向黄里正,大柳树下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云昭撸起袖子,露出藏青色的袄衣,微笑面对黄里正道:“里正爷,我这袄衣就是兔毛做的内胆,既暖和又轻便,里正爷摸摸看!”

黄里正露出惊讶之色,云昭怎的就有了兔毛做的新衣服了?刘氏过世前是不可能给云昭做出这样的新衣。

黄里正想到去年带云昭去顾东家家里交租粮时,那声“贤侄”和“世叔”,对了,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还忘记询问云昭了!

黄里正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云昭的衣袖,果然是暖烘烘的,衣服上一个个的小方格,这衣服的样式也是巧思了。

黄里正颔首:“不错!兔毛衣服就是好!我们柳树村家家都要养兔子,而且要养好兔子!”

黄里正四周打量一下,见都是匆忙扛着扁担绳子拿着柴刀往山上赶的村里人,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谈话。黄里正拉着云昭蹲在大石头上,压低声音问道:“云昭你如实回答,你和东家家里的大小姐是怎么回事?”

云昭坦然面对黄里正微笑道:“再过两年,等云昭孝期满,就要入赘顾东家家里了。”

黄里正闻言,不是云昭眼疾手快伸手扶住,险些一个屁蹲坐地。“云昭你!…”黄里正不自觉抬高了声音,压下话后,谨慎的扫视一圈四周,沉下脸来,“云昭你是读书人!怎可以和顾小姐私相授受?”

云昭扶起黄里正,压低声音道:“云昭和顾小姐并不曾私相授受!云昭是去顾家求的顾东家,顾东家亲口应允的。顾小姐救了云昭……”然后云昭小声告诉了黄里正,不是顾小姐在城里相救,自己就被人打折了腿。又讲到娘亲离世前几天,顾东家在陡坡相助一事,省略了顾念赠送糖水,听冬忍大公子讲,那不是糖水,是蜜蜡,是要上贡到皇家的蜜蜡!

黄里正听罢沉思片刻方颔首道:“也好!你阿爹当初被赶出了家族,与云家断了亲,入赘也无妨!只是入赘对你以后的仕途有关联吧?”黄里正担忧的望着云昭,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无妨!里正爷!”云昭淡然一笑,曾经他立志要考上举人,考上进士,博得功名。现在么?

皇上驾崩,新帝未立,朝堂动荡,乱世之相,何苦去趟浑水?有了念念,她一心一意对我,我岂可负她?她家好不容易挣脱束缚,我还要带着她往束缚里钻么?

举人还是要考的,做官与否以后再和念念商量。自己尚在孝期,能做的事就是熟读经史子集,谈及其他言早了。做不到的事随意夸下海口,非君子所为。

黄里正望着云昭的背影微笑,这孩子是个懂分寸的,已是秀才老爷了,对自己这个糟老头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黄里正回到家里,库房已经收拾妥当,空余了一半位置,可以挂两个兔笼了。三对兔子,到了明年,这库房里就要挂几个兔笼才装得下了。届时全家都有了新袄衣、袄裤、新被子!对了,得和老婆子说一声,云昭那袄衣的式样不错,比自己这宽大的棉衣贴身暖和得多了。

对于云昭入赘的事,还是不和老婆子说了,万一走漏风声了,村里嘴碎的婆子们说话没个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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