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厨窑,牛有铁立刻动手给野兔剥皮,这一刻有股莫名的力量,使他迫不及待想证明一下自己。
看着地上的大麻兔,牛永禄有些不解地道:“我刚刚在想,你当时卖的时候为啥就不能一起卖了呢?留这么一只干啥?兔子咱家又不是没吃过,煮好后吃起来也还就那样,你再怎么做我看它都没有猪肉好吃。”
同时心里想:前天才吃了獾子肉,晚上又是狼肉,隔一天又是白面条,外加肉臊子汤,现在又要吃兔肉疙瘩,这一天天的,还真把自己当成财东人家了,财东人家也不敢这样铺张浪费啊,三天两头就是肉……这么快就把吃糠咽菜、喝清玉米粥的苦日子忘了啊?!
微微一顿,老爷子又以开“忆苦思甜”大会一样的架势说:“我看和你一起打到野兔的人全都卖了,这只都有八九市斤了吧?他们卖的4毛一市斤,八九市斤还不得卖个三块多?三块多都能买将近4市斤猪肉了,猪肉没兔肉香吗?”
牛有铁哭笑不得,回头道:“达,待会我做好了,您一口都别吃了,我们自己吃,您站一边看着。”
“你咋跟达说话的?”赵菊兰走过来嚷道:“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
牛永禄本不想再说什么,刚刚他已经很克制了,紧接着,他恼的道:“你前天才吃了獾子肉,对吧?然后晚上又吃狼肉,第二天还是肉,今天又是白面加臊子汤,你以为你是财东人家?你别忘了,你还欠一屁股债没还!”
语气有点重,说的赵菊兰都僵在了原地。
牛有铁想了想,笑着道:“达,您生气了啊?我知道我有一屁股债,又没忘呀,瞧您急的,从前天到现在不知道说多少遍了,我就在想,您叨叨一万遍,那债也还是一分都少不了的对吧?”
微一顿又补充一句,“但您的嘴一定很累。”
“我不提醒你再没人提醒你!”牛永禄恼的补道。
“嗯嗯,我知道。”
牛有铁乖巧地点点头,接着又慢慢地说:“今天不是过腊八节嘛,咱吃个兔肉也没错呀?再说了,您以前不经常说,宁穷一年,不穷一节,咱家都磕巴一年了,好不容易过这么个节……”
“这不是节不节的问题。”
“那就是欠人贷款的问题咯?”
“我的意思是……”
牛永禄被这逆子绕的一时半会还组织不起语言来,头脑一下子都有点混乱。
牛有铁接着又道:“那应该就是不能吃兔肉疙瘩咯!”
“你吃我又不挡你,可是……”
“可是——”牛有铁想了想,赶紧补上,“可是兔肉疙瘩还是没有猪肉好吃啊。”
看老爷子给气的脑子都转不过来,赵菊兰赶紧道:“好啦好啦!你少说两句,达还不是为咱好。”
说完赶紧拉着老爷子走出了厨窑,一边安慰,“达,您别往心里去,您知道您儿子那啥德性,他就是故意在气您。”
“他就是存心想气我,哪天把我气死了他才心甘。”牛永禄切齿痛恨,同时看儿媳妇这么体贴地安慰自己,竟又莫名的感动。
看到老爷子眼圈通红,赵菊兰赶紧又安慰,“达,您说这话就不对了,有铁他说的也有道理,当然,您没发现吗?他最近几天,是不是一下都有担当的多了,先不说他打到这些野物,但至少他稳重了,您觉得呢?”
老爷子出现这种情况,她也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她也能理解,老爷子现在确实是动之以情了,以前他对牛有铁失望透彻,完全是放弃的态度,就不再有多少感情,但现在看牛有铁有点出息了,外加他还主动跟他搭话,虽然说的话入不了他的耳,但总好过一句话都不说。
总之,这是被重视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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