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跑一百里?”

方玄治边扛着米袋,边疑惑震惊着早上卫侯说的话。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吗?”

同样扛着米袋的徐豪用手臂撞了一下他:“发什么愣呢”?

回过神来的方玄治皱着眉头:“你信不信有人能一天背一百本书啊”?

徐豪一听书感觉头都疼了起来,马上把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

“绝无可能”。

两人边聊着,边又来回扛了几趟米袋,终于把今日的米搬完了。

这时徐豪母亲端来了“凉粉”,招呼他俩坐下。

“昨儿夜里新熬的,在井里放一夜了。快喝掉,消消暑”。

这是闽儋一带夏季风行的点心,在海中捞起海石花来,清洗干净后只加水与白醋便可熬制,至胶质成型捞起,再置与木桶中,吊浸于井里,使其冰凉。

待得想食用之时于井中取出,撒上红糖,就是夏季绝佳的消暑点心,有些富足人家也会撒上蜂蜜,味道就更为清甜了。

两人坐下后,徐豪马上捧过凉粉来,三两口便吃了个干净,看样子还没消去一半暑气,站起身到屋后井中再舀一碗去了。

方玄治双手正捧着碗,沿着碗边哧溜喝着,只见徐母拿出一小吊钱,塞入了他腰封之中。

“小治,这十文钱是这两月的工钱,你收好了”。

方玄治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开口道:“谢谢徐婶婶、徐伯父”。

徐母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方玄治虽然也调皮爱闹,但他也懂事知恩,因此徐家夫妇一向也都帮扶着些。

“近来,你二人倒常与那贾从明玩到一块去,那王二欺负遗孀你看不过眼,怎么倒不记恨当时你父亲新丧,就上门找你撒泼讨债的方如?还是你的本家呢”。

徐母口中的方如,就是贾屠夫的老婆、贾从明的母亲,她在街坊中向来以刻薄利嘴,黑心无理著称。

如今做生意的这条街上,没人想跟她言语上一较高下了。

方玄治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来,父亲才下葬,她就上门来讨债,说是父亲断断续续赊了她家十几斤猪肉。

扬言不还钱就要把他爷俩吃肉不给钱的名声传出去。

可是父亲和他向来都只喜欢吃鱼肉。

然而听着徐婶的问话,方玄治也只是讪讪笑道:“父债子偿,我也确实吃过几回猪肉的”。

他心里盘算着,攒至年末或者来年开春,就可攒够剩余一两银子还给贾婶婶,去年他已攒足一两银子送上门去。

徐母接过方玄治喝完凉粉的碗,笑着说:

“你这孩子就是心柔,秉性好”。

“肉饼?哪家的肉饼?”

此时徐豪拿着空碗走出屋来,打好的“凉粉”又被他哧溜干净了,还听见有人在说肉饼什么事。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别人像你这般年纪都寻思着娶媳妇了”。

徐母站起来对着他后颈就是一掌下去,但他皮糙肉厚的,毫无感觉。

他缩着脖子嘿嘿笑道:“好了,活计也干完了,我们该去完成夫子交待的课业了”。

徐母将两个碗都收拢了,正往屋里走去,回头说道:“好好好,你俩注意点安全就是”。

得令的二人相视一笑,马上拔腿疯跑了出去。

二人跑到溪边的时候,“打水漂”比赛已经在进行第四轮比拼了。

规则简单,每一场弹起水花最少的一位退出,目前第四场还在场上的选手就只剩下两位:

贾从明和贾君鹏。

说来也妙,贾从明的父亲是身形魁梧的屠夫,母亲也是名气不小的悍妇。

但他却是骨瘦如柴,穿着一身长袍,像旗子挂在栏杆上。

今天他的决胜对手贾胖子,却是虎背熊腰,皮肤黝黑。

两人都有不少支持者,方玄治和徐豪自然也是跑到了贾从明边上,为其助威。

先出手的是贾从明,只见他精心挑选一块菱状石子,侧身站立溪边,长袍飘动。

下一刻,他身形微微下蹲,顺着溪流方向一掷而出。

众人数着,共计弹起十一次水花。

助威团还没来得及喝彩,一旁的黑胖子贾君鹏也已蓄势待发。

只见他手握一枚扁平光滑的鹅卵石,蹲下的同时肥胖的腰肢一扭,石头瞬间飞了出去。

击出了一连串的水花来。

三人组顿时傻了眼,石头在溪面上划出一道很长的弧月线,都数不清打起了多少次水花了,但肯定远超十一次。

“哇”!!

溪边的众人惊呼喝彩不已,方玄治也很震惊,这是他见过最美妙最远的水漂弧线了。

徐豪也上前勾住贾从明的肩:“你这...输得也确实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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