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跪地俯首,向大堂之上的家族族长发出恳求,久久没有起身。
堂内气氛凝重得似要凝结。
他于堂前中央站立,面庞泛着红润,那是健康与岁月沉淀交织呈现的色泽,额角几滴汗珠在烛火映照间闪烁,却无损他周身的稳重气质。
萧衍勋,萧家的族长,亦是萧玦的父亲。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眼前之人,被族中众人怒目而视、口诛笔伐的不孝子。
“我儿萧玦,受元鬼蛊惑,迷失本心,与其苟合诞子。”
“此子,我萧家不认!”
任凭萧玦的谦卑俯首,萧衍勋仍不为所动。
“然萧玦执迷不悟,不愿改悔,现由不德之父代子执责。”
“按家族律法,当手刃鬼缘情故,削子鬼脉,废其第一序列身份,并惩十年禁足,以证本心!”
“萧玦,你可认罪?”
萧玦抬首,细密的血丝爬满了眼眶,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父亲竟令他如此陌生。
萧玦再次俯首。
“梦儿是世间唯一的梦魇鬼,以噩梦为食,未曾害过人,望父亲明鉴。吾儿先天孱弱,血脉紊乱,又怎能扛得过血脉剥离之苦,他,也是您的孙儿啊!”
萧玦双目赤红,泪流满面,不停地向面前的家族长磕着响头,卑微地乞求他的宽恕。
台下众人看着这场家庭的伦理戏剧,神色各异,众说纷纭。
“人鬼有别,萧玦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萧家序列竟出现这等丑事,传出去岂不让其他世家诟病一辈子,简直遗臭万年!”
“世间情爱又有谁说得清呢?只是可惜了萧玦,我萧家千年来的中兴之子!”
......
周围的家族成员已乱成一团。
愤怒者怒目圆睁,口中斥责声如汹涌浪涛,震耳欲聋;叹息者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心,喟叹声里皆是家族蒙羞之悲。
而他,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就那样静静站着,冷静地观察着家族众人的反应,仿佛要从这混乱中剖析出家族未来的走向。
“我最后再问一遍,萧玦,你可认罪?”
萧衍勋眉头紧皱,眼神复杂,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刻满了痛心。
手不自觉得攥紧,骨节泛白,似在压抑内心汹涌的情绪,每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父亲,我很清醒,此罪,我不认!”
萧玦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牵起妻子的手,缓缓起身。
神色疲惫的萧玦,看着声讨他的萧家众人,不屑嗤笑。
“自此萧家,再无萧玦!”
不再看堂前举棋不定的父亲,萧玦心中已然有了明悟,做出了他的选择。
萧玦转身向大门走去,却被宗亲团团围住,将其阻拦。
挡在身前是熟悉的面目,曾经的温和却一去不复返,他们面容狰狞,目光似盏盏鬼火。
“念及血缘我不想同你们动手,若执意阻拦于我,还请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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