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格外炎热,好在杨可栋自幼习武,身体比常人强壮许多。

因此尚且还能撑得住,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依旧装出一副中暑头晕的模样。

果不其然,舔犊情深的杨应龙心中有些心疼,不过嘴上仍旧是冷冷的训斥道:

“知道错了没有?谁让你私自出兵的,你好大的胆子,田氏有何过错,你要灭人满门!”

只可惜他低估了杨可栋想活命的巨大求生欲望,也低估了他的聪明。

如今播州内忧外患,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十字路口,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不从这些土司身上捞本钱,再过两年朝鲜战争爆发以后就回天乏术了。

而且虽然老父亲杨应龙的这番话看似责备,但以杨可栋两世为人的经验。

自然能听出杨应龙的火已经消了不少,毕竟播州宣慰司“五司七姓”本就和杨家貌合神离。

自从万历十五年杨应龙醉酒处死发妻张春花之后。

矛盾变得愈发的不可调和,特别是张家被屠戮以后,张氏之族尽仇杨氏。

张氏的叔父张时照联合倒杨联盟的人联名诬告应龙谋反。

参与奏告行动的还有土同知罗时丰,容山长官司长官谭大兴等等。

这些人都是杨应龙的心腹大患,若非田雌凤的关系在里面。

杨应龙和白泥长官司田家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田家也不会背着他去贩卖人口牟取暴利。

所以杨可栋断定杨应龙只是作出一副样子给田雌凤看罢了。

毕竟他是杨家的血脉,所做的一切事情也是为了杨家。

田氏就算说破天,不过就是一介外戚罢了,杀了便杀了。

如今面对老父亲的责问,杨可栋把积压在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爹!田家有没有错我们姑且不论,但是他们的确该死!”

杨应龙怔住了,他没想到杨可栋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原本就有些消下去的怒气瞬间又冒了上来。

他盯着杨可栋的脸强行压制着怒气问道:

“田家怎么就该死了?今日你若是说不上来,那左营便别带了。”

听到杨应龙拿左营威吓他,杨可栋内心不屑一顾,不过脸上仍旧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回道:

“因为有五司无杨氏,有杨氏无五司!爹,这么些年了,您还看不清嘛!”

“你……”

杨应龙顿时气结,实际上作为播州宣慰使,他身上的担子比谁都重。

朝中那些大臣这些年在张时照等人的鼓动下,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不满了。

这些人中为首的便是贵州巡抚叶梦熊,尽管李化龙还有邢玠等人都建议用剿为抚。

但杨应龙明白,再这样下去。

朝廷迟早会对他动手,如今只不过在权衡利弊罢了。

目睹杨应龙表情变化的杨可栋知道有戏,赶忙在后边添油加醋的继续说道:

“爹,儿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杨家,田家该杀,其他不遵从杨家的也都该杀,没有稳定的后方,将来谈何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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