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笑道:“所以,李师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嫡长子继承制!”李泌毫不犹豫的说道,“圣人以嫡长子顺利继承皇位,已然为大唐的皇权更迭开了一个好头,若是皇太子适也能以长子身份顺利继承皇位,今后大唐的皇权更迭当可以免于政斗甚至兵变,朝局也不至于动荡剧变。”
“懂了。”李豫不置可否的道,“李师你是在担心朕会废黜太子?”
李泌道:“老朽知道圣人与太子父子情深,然而须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哪!尤其是皇权更迭往往伴随着世家大族的兴衰,牵连甚巨。”
李泌其实是想说,尤其是独孤贵妃诞下的皇七子已经十一岁了。
随着李迥的成年,即便是他自己不想,也会有人推着他去争抢。
“李师,对你,朕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因为朕知道你淡泊名利,而且你的心里也是真正装着大唐的。”说到这一顿,李豫又严肃的说道,“所以,朕可以很郑重的告诉你,适儿的储位稳如磐石,他若是真的发动兵变,朕便即刻禅位于他当个太上皇。”
“圣人!”李泌先是神情一滞,遂即满脸羞愧的说,“圣人恕罪,这是老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师也是关心则乱,朕不怪你。”顿了顿,李豫又笑着说道,“不过,朕也知道适儿不会发动兵变,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这么做。”
“圣人明鉴。”李泌也冷静下来,恢复了睿智,“太子仁孝,天下皆知。”
李豫又说道:“朕还没有老糊涂,也知道适儿是最理想的皇太子人选,朕不知道大唐还有没有中兴之日,但若是有,中兴之主必定是适儿。”
“圣人英明!”李泌此刻已经是感动得情难自已。
……
“第五琦,你估算一下从庭州到伊丽的这条官道的花费。”李适说道。
第五琦对着屏风上的舆图比划了一下庭州到伊丽的距离,紧接着说道:“从庭州到伊丽河谷约两千里,不过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山路,需要凿山架桥,若是按照驸马都尉所言可供四辆马车并行,且需铺设青石板及鹅卵石,则一里至少需五千贯,两千里即千万贯!”
“一千万?!”李适脸色垮下来,铺设四车并行的青石板官道竟如此费钱?
董休、王缙两位宰相也面面相觑,只有元载和刘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两位一位是早知道造价,另外一位则在心里偷着乐。
元载自然不希望这条官道真的修成。
因为这条官道一旦修成,就又是李适的一桩功绩。
而且这桩功绩非比寻常,这是能跟秦直道大运河媲美的千秋之功。
第五琦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铺设官道的最大开支,除了石材便是力役,然而因为有十五万葛逻禄壮丁可充力役,因而无需花费巨资招募力役,所以造价可减一半,五百万贯应该就够用,最多也就超支一百万贯!”
“即是说,至少需要六百万贯。”李适点点头,又问道,“那若是再铺设一条东起陇州,西至凤林关的官道呢?需要多少钱?”
“甚?陇州至凤林关?”第五琦一愣。
元载、王缙、刘宴甚至王缙闻言都是脸色微变。
将陇山凿开,铺设陇州到凤林关的青石板官道,太子是在为将来讨平吐蕃做准备吗?有了这条可以通马车的官道,来自山东的钱粮辎重及军械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凤林关,支撑陇右各军征伐吐蕃之需。
沉吟了片刻,第五琦说道:“太子,从陇州至凤林关约六百里,仍按一里五千贯计,需三百万贯,考虑到陇右没有战俘可以充抵力役,民夫也是难以征集,需要从关中又或者山南西道招募,所以造价反要上俘,至少四百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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