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过后,他们抵达了一处奢华至极的庭院。那辆轿车刚刚靠近大门,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大门缓缓敞开。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客厅门口,子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芸意下了车,旁边的佣人们手忙脚乱地撑起雨伞。他猛地一脚踹开大门,风风火火地穿过宽敞的大厅,大步流星地踏上上楼的阶梯,接着,他无比小心地把芸意抱到自己的卧室,再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医生!医生!怎么回事?去哪儿了?”子俊气急败坏地叫嚷着,那声音之大,仿佛能穿透整栋豪华的别墅,让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闻。
“我来啦!少爷!”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慌里慌张地提着一个巨大的医疗箱飞奔而来。
“什么事?少爷?”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叫你有什么事?当然是看病!”子俊气得火冒三丈,话语也变得有些粗鲁起来。
“您怎么啦!少爷?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啦!没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姑娘吗?”那医生手忙脚乱地向上推了推眼镜框,这才定睛看去,果然发现有个人躺在那里。“她得了什么病呢?少爷?”那人声音颤抖着问道。
“废话!我要是知道她得什么病,那还用得着你来干嘛?平时没事的时候,又是什么医大高材生!又是神医,一有点事却又是这么个没用的嘴脸!”
“我马上看!少爷!我马上看!”他满心恐惧,害怕自己会丢掉这份肥得流油的差事,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少爷如此怒不可遏。他心里清楚,这个昏迷的女孩在少爷心中绝非一般人,而是一个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存在。
过了漫长而又紧张的十几分钟,结果终于出来了。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些天天气恶劣至极,受了风寒,得了重感冒而已。只要吃点退烧的药,休息几天就没事啦!”那医生战战兢兢地说着,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
“去,到药房里拿最好的药。不论如何,也要让她快点好起来!听到没有!”子俊声如洪钟般大吼道。
“好!马上就去。”所有的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连声应着。不久,子俊亲自喂芸意吃下了药,又温柔地喂了点甜汤给她,芸意这才安静地睡下了。
子俊静静地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芸意的手,目光温柔而又专注地凝视着芸意那张俊俏无比的脸。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瞬间遍布了整个身体。他感觉此时此刻,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她是那样的安静,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想着芸意现在还正在与病魔苦苦挣扎,子俊不由得怀念起他们在医院里的那些美好时光。那一幕一幕,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想到芸意为了自己,居然肯在她最恐惧的医院里守着自己几个星期,子俊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啦!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地写下贝多芬《热情奏鸣曲》中的一段话:
我的天使,我的一切,我的‘我’。我的心中满是要对你说的许许多多的话语。啊!不论我在哪里,你都与我同在……当想到你可能在星期日之前醒不过来时,我哭了。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一样,甚至更加强烈……啊!上帝!——没有你的日子里,那是什么样的时光啊!——如此难熬,又如此地遥远——……我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向你,我永远的至爱,那思绪有时是快乐的,然后就忧郁了,在询问命运,问它是否会接受我们……我只能同你一起活着,不然我就活不成……另外的女人绝不会占有我的心。绝不会!——绝不会!——噢!上帝!为什么相爱的人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可是,我现在的日子是忧愁的日子。你的爱使我成了男人中最幸福而又最不幸的男人……稍安勿躁……安静下来……爱我!——今日,昨日,那是多么强烈的渴望、多少热泪抛向你!——你——你——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别了!——啊!继续爱我吧!——永远也别误解你亲爱的人的心……永远忠于你——永远忠于我——永远忠于我们。
他想把这张信笺,在芸意醒来后,交给她。交给她的不只是一封“情书”,而是自己的整颗心和整个“世界”。让她在与他生气时,看看这段话。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爱不比贝多芬对泰蕾兹·德布伦威克的爱少一分。但是,他却要牢牢地抓住这份爱情。因为他不想像贝多芬一样被爱情抛弃,那样的人生实在太痛苦了。他不想让自己的生命中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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