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

燕雨蝶铺好野餐垫,撑好小桌板,开始摆烧烤和酒杯。

她第一次见傅家人对南汐这么大气,送她们回来,还管酒管肉。

但当南汐拿了第四次外卖回来后,燕雨蝶意识到情况不简单。

“傅爷不让你喝酒,又给你送酒,双标暂且不说。”

“他让你保持清醒,考虑协议,什么意思?”

燕雨蝶手指着南汐手里的蛋糕,又指了指地上还没拆的奶茶,盘问道:“还给你点这么多吃的,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南汐不觉得,她和傅凌云熟。

但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花样多。

既能管着她,又能容着她。

这一紧一松,轻而易举地就拿捏了她的脾性。

“从来没熟过。”

南汐踢掉脚上的细高跟,衣服也不换,一屁股坐在了野餐垫上:“看在他让我今晚喝到酒的份上,我可以收回刚才给他的那个白眼。”

燕雨蝶会心一笑。

她就是很佩服南汐这娇娇的模子下,藏着的这股拽劲。

虽然干不过傅家人,面上做乖乖女,但骨子里的傲娇气,从来不输。

燕雨蝶举起酒杯:“庆祝你以后和傅家再无瓜葛。山河远阔,任你高飞。”

南汐抬杯,一口闷掉,口腔瞬间被酸与苦充斥了。

她左手指节伸进发丝,烦闷地揉搓着发顶,怅然道:“我可能注定了,这辈子都无法真正脱离傅家。”

燕雨蝶倒酒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南汐在喝了半瓶鸡尾酒后,讲明了她这两日与傅凌云之间的纠葛,以及南家股份的事。

“去父留子。”

燕雨蝶虽然整个人轻飘飘的,脑子却转得很稳:“你第一次醉酒,就能咬他,说明你并不排斥他。那你第二次醉酒,就把他拿下。最好一击即中,你后面就都是好日子了。”

趁醉……把傅凌云拿下?

南汐隐约记得,那晚好像确实是她比较主动。

但她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她并不排斥与傅凌云零距离接触?

“傅爷除了姓傅,找不出第二个缺点。”燕雨蝶为傅凌云惋惜,但更多的还是替南汐不平:“你不仅摆脱不了傅家,还要生一个姓傅的。太残忍了。”

南汐想到日后还要见傅家人,还要见傅奕然,有苦难言,只能再连喝几杯。

“嗡……”

桌上手机震动声传来。

南汐淡淡地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没有要看的意思。

她孑然一身,哪会有人联系她?

垃圾短信,深更半夜还要扰人。

她一杯酒还没倒满,手机又接连响了两次,多少有些刺耳。

南汐被扰了好心情,郁闷地拿起手机。

“小哥?”

南汐反应了十秒,才想起是今晚让她拿外卖的人。

小哥:【奶茶包装袋里有蜂蜜水,要是觉得太甜,也给你备了解酒药。】

小哥:【明天早晨十点,带好身份证,户口本。等我去接你。】

小哥:【只要你的答案是同意。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南汐落在屏幕上的眸光,渐渐清晰了。

她以为这人是傅凌云手下的,没想到竟是傅凌云本人?

傅凌云坐在巴塔哥尼亚石英石导台前,身影被窗外斑驳的光,拉的格外的长。

他手中的雪松木条,也像是在同他作对。

一分钟过去了,都没有将手中的雪茄点燃。

他扔下手中的东西,嗅着空气中仅有的干净、纯粹的松木芳香味,缓解情绪。

漫长的一个世纪过去了,他的手机仍没有消息传来。

他修长的指节一次又一次弹跳在按键上,最终,他只是克制的打了三个字:【明天见。】

窗外的月亮渐渐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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