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粉红色的吧。蓝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绿色的草地,红色的瓦砾。男孩骑着自行车,后座载着女孩,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男孩帅气高大的身材,女孩羞涩红红的脸袋。每个人心目中的初恋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以上的某个或某几个元素。但是每个人的初恋故事都会留下不一样的回忆吧。
那些年的老师们原本自己的年龄也不大,比如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丁飞。那时候,刚从师范类院校毕业进入高中教语文。我们班级又是她带的第一个班级。别看他才155都不到的高度,那嗓音的穿透力,非常有威慑。班级管理得还算不错,至少大家的成绩还算良好。但对于处理校园恋情之类的,还真的没有太多经验。就丁飞老师自己,也就谈过这么一两段爱情。所以在学农时,看到我“胆大包天”地待在宋欣然他们的寝室。除了惊讶的眼神,她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过了个周末,她还是在周一午休的时候,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估计周末在家演绎过台词了吧。
“你能跟我说说学农的时候,你怎么会在男生寝室吗?”丁老师丝毫不浪费大家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哦,那个杜,他写不来学农总结,让我代他这个寝室长写一下。”我第一次被单独叫到班主任的办公室,还真不敢像平时一样直接,但这些说的也都是事实。
“那写报告,可以回你自己的寝室写啊。一个女生就这样莫名其妙待在男生寝室,你没有觉得不太好吗?”丁老师莫名红了脸。
对面的我看着丁老师的“红苹果”,更是一脸问号,也不知道说什么。在我这里,除了宋欣然是涉及脸红心跳的,其他人事物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不然也太多麻烦了吧。
看我没什么要继续说的,丁老师开始语重心长了:“其实呢,老师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有些青春的冲动,会喜欢这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这些老师以前也经历过。但是,你要知道,已经高二读了快一半了。新课也越来越少了。迎接你们的是人生的头一件大事——高考啊!”丁老师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明显从一个怀春少女变成了白头发老教师。
我在心里消化了一下这话,最终还是暴露了本性:“嗯,丁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说过,你经历过我们这个年龄经历的事情。那喜欢就是喜欢啊,没办法改变。”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感受了一下丁老师的气息是否有激动的成分。“我目前的角色是学生,学习是我需要做好的头等大事。这我知道。但喜欢的心情能让我更有热情与信心面对我的学习……”我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横竖都是自己最有道理。
还想继续掰下去的时候,被丁老师打断了:“喜欢是个人的情感,情感很难控制,但也是能够控制的。喜欢的心情能鼓励你更好地学习,但它也会让你消极怠工啊。这是一把双刃剑!”丁老师似乎打算走“情感打动”路线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欣赏你,也很喜欢你。觉得你有些个性和我很像。我找你来聊,真的不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而是朋友关系。这些话都是我这个过来人想分享给你的。”
我丝毫不愿示弱:“我能坦白和你说这些,其实也没太把你当成我的老师。我也比较情绪化,也不讨厌你。谢谢你提醒我,我会努力使情感对学习产生更多的积极面影响,而不是消极面的影响。您放心。”我没有接丁老师的“情感牌”,直抒己见,干净利落。
“那好,老师相信你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丁老师也爽快地结束了对话。
自那以后,丁老师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上课开小差看宋欣然的时候,点名让我回答问题。我也越来越被迫重视起了语文课,尤其是那些背死人不偿命的古文。就生怕被点名背诵时,还在看着班长发呆。其实也有点在和丁老师堵气,谁说感情和学习不能齐头并进了?我就是要证明给你看。究其根本,还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我一直单纯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喜欢别人,只和自己有关。本来还很得意自己的这个观点。没想到居然也有人是这么想的。这个人就是我初中的同桌,他的名字还算文质彬彬——彭羽捷。他是当时全班最高的男生,好像初一的时候就170以上了。到了高中,疯长到了192。天啊,每次我和他说话都要把头抬得很高,对方是满眼的俯视,这感觉超级不好。偏偏我们俩的缘分还从初中延续到了高中,不过不再是同班同学了。
学农时表白后的某天晚上,我和彭羽捷偶遇,在星空下的草地上坐着聊了会儿。聊天内容居然是各自的单恋,也真是够醉人的。
彭羽捷是个单眼皮男生,而且眼睛真的很小,笑起来的时候,基本以为是闭着眼的状态。他喜欢着他们班的副班长,肯定是女生啦。班长是不是都比较容易被大家喜欢上呀?我边听着,边努力想着他们副班长的脸,然后搭配在彭羽捷的边上。哎,说什么好呢?只能用鲜花牛粪来形容了。不是我太贬低自己的老同桌,实在是因为那女生是全年级有名的校花,不但长得好看,成绩也很好。追她的男生随便数数已经一个手了。哎,命苦的孩子。同是单恋的我还多出了同情别人的心情。因为细细想来,喜欢宋欣然的女生估计还不算特别多吧。
学农回来后,原本已没什么联系的两个人,慢慢地多了联系。加上我的化学需要补课,凑巧和彭羽捷同一老师。于是我们见面碰头的机会就越来越多了。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话一点也没错。我原本对彭羽捷是没有丝毫感觉的。偏偏因为时间长了,就莫名被“有感觉了”。加上季节又是超适合恋爱的秋天。
秋天的晚上很容易让人的心灵软弱,似乎在为过冬做着御寒的准备。原先并不怎么熟悉的两个人慢慢走近了,随着天气的变化慢慢地就成了互相取暖的伙伴。如果真有这事,估计不会发生在那些一年四季都炎热无比的热带或亚热带地区,比如新加坡。但这事还是很容易在上海这样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发生的。加上故事的女主角,我,实在是个性格随和,容易日久生情的孩子。
每周我和彭羽捷大概有两个晚上要一起到化学老师家补课。去的早的时候,化学老师刚吃完晚饭还在刷牙,就把大家请进去就坐了。补课的人忽多忽少,最少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加上各自骑车来回也算同路,所以渐渐地两人的共同话语越来越多。因为是老同学,所以也没把彭羽捷当外人。想到什么说什么,两个人说话还算投机。见面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但故事在那天之后,我的小脑袋就不够用了。
那天是个天气还可以的周末,彭羽捷邀请我去他家玩。我压根没想过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内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有时候我是真是大线条得可以。其实,一旦我对那人没什么喜欢或是讨厌,基本在眼中就没有性别年龄可言。也就是说,当时自己根本没把他当男生。朋友嘛,哪来的性别。
彭羽捷的家还算挺宽敞,三室两厅的样子,客厅特别大,所以感觉就很舒服。我看了一眼他的家,心里稍许羡慕了一下下。其次出现的是“整洁”二字。彭羽捷拿出他喜欢的张学友歌神的CD放进播放机,两个人就听听音乐,吃吃东西,聊聊天。比平时相处的时候更轻松自然吧。快到晚饭时间了,也就是各自双职工爸妈都要回家的时间了。彭羽捷送我下楼,在大楼门口,突然主动地抱了下我,稍微停了一下,然后放开,目送我骑车回家的背影。我心里一咯噔,慌乱了。这才开始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从量变开始质变了。骑着车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心跳莫名地加快,迫使我不得不在骑出彭羽捷的视线后,停下车,深吸了几口气。
这下,我彻底慌乱了。“我们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虽然脑袋心里都乱糟糟的,但时间不会等我静静地思考出问题的答案。仍旧是一起骑车回家,一起补课,一起聊天。
终于,彭羽捷来演绎那个拥抱没有说明的意思了,开口问了我:“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一直期待着初恋的表白,但那句话肯定不是这样的,更不是出自彭羽捷的口。但没等我回答,又是一个拥抱,很用力。难道这就是默认了吗?只能说,有些人在一起真的是莫名其妙,顺水推舟。虽然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形容一件事情,看着有些矛盾。但它就是这样地真实存在过,存在着。
就这样,我开始了公开的恋情。至于是怎么被公开的,我也搞不清楚。既然公开,那宋欣然必定知道。这恋情来得很突然,让大家都很惊讶。惊讶的人中也包括了我本人。王晓燕也不敢直面来问,但看着我整天嘻嘻哈哈的,也不需要多余的担心了。
虽然我自己也被吓到了,但心情莫名很好。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似乎也无所谓和自己恋爱的是谁。很享受恋爱的感觉,感情顺利了,心情好了,成绩也上去了。寒假前的考试名次提升了一大步。丁飞老师注意到了,想找找原因,顺便让我跟大家做个经验分享。下课铃一响,她就叫住了我。
“啊!丁老师您有急事吗?我还有约会呢。”我似乎一点不在意老师知道我的恋情。
“没,没什么事,你去吧。”丁老师啊,丁老师。看来你还是领悟到我进步的根本原因了。呵呵,这经验分享可不能做。教导处的老师还狠抓早恋呢。
差不多同一时期,同桌王晓燕在我热恋的时候正陷于恋爱的矛盾纠结期。我不喜欢主动打听别人的私事,除非对方主动说了。王晓燕和杜兄,也不知道确切地从哪天起,就开始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校园里了。我那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恋情中,根本没留意别人的情况。只是有一天放学后,大概晚上8点左右,我家的电话响了。一直都是我的电话多过爸妈的,所以爸妈都懒得来接。“于暧,你的电话。响了,快去接。”我爸有点不耐烦地说。因为这个电话已经是当天晚上的第三个电话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受欢迎了。电话接起来,是王晓燕。
“于暧,现在方便讲电话吗?”王晓燕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不是怕别人听到的轻声,而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哦,你等一下哦!”我顺手换了自己房间的充电电话,假装漫条思理地挪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好了,你说吧。”
“我,我好像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怎么办?”晓燕这一开口,把我吓了一跳。不是只有四眼杜兄嘛,怎么会有两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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