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大瓜娃的家。
这里三面环山,终日被阴影笼罩,每逢夏季,闷不透风,苍蝇臭虫肆虐。至于冬天,更是最难熬的季节,屋外寒风凛冽,屋子里则是阴冷异常,墙壁上所凝结的冰霜足有一指多厚。
什么是甜?很多人会给出相似的回答,糖是甜的,蜜也是甜的。
那什么是苦?毫无疑问,大瓜娃、二瓜娃的人生是苦的,苦的没有办法改变,苦的远胜黄莲,苦的感受不到温暖,心里苦不堪言,甚至不如沿街乞讨的乞丐,至少乞丐有人可怜。
大瓜娃拎着泔水桶从后院回来,在房门口呆滞的站住了,当他看到陈夏和冯玉白、唐岳、萧明东几人再次到来,却没了昔日的热情。
大瓜娃脏兮兮的脸上有明显泪痕,左嘴角好像破了,残留着不易被人察觉的血迹,此时,他的心异常难受,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痛苦。
“猪……真在他家?”唐岳急声说了一句,大瓜娃提着的泔水桶是郭有才的,他几天前见过。
“大瓜娃……”陈夏走进院子,心酸酸的,好似如鲠在喉,却欲哭无泪。
“大瓜娃,猪……在你家?”唐岳也进了院子,他怕大瓜娃听不懂,故意比划几下,两只手放在两耳边,装作俩猪耳朵。
“呃……”大瓜娃忽然挤出一脸苦涩笑容,觉得唐岳很有趣,但那苦笑声很扎心,他拎着泔水桶向后院指了指。
唐岳飞跑到后院,果然,这后院多了个临时用木板、木头垒成的猪圈,面积很狭小,没有棚子。郭有才养的那头母猪,搂着一窝猪羔子正在里边喂奶,好多苍蝇飞来飞去,时不时的落在猪身上几只,搞的母猪浑身痒痒,一身肥肉偶尔会不自觉的抖动几下。
唐岳心想,果然把猪送给大瓜娃了!
“猪在后院呢!”唐岳回到前院,情不自禁的对陈夏几人说。可他又郁闷了,这能证明什么?能证明郭有才没杀马山岭吗?哪来的实证啊?猪和大瓜娃都不会说话。
陈夏用深邃的目光注视萧明东,意思是猪找到了,大瓜娃也找到了,接下来呢?该怎么问大瓜娃?这绝对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萧明东淡定的笑了笑,早已成竹在胸,走上前紧盯着大瓜娃脏兮兮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泔水桶,桶是空的,但桶口边缘残留了不少猪食,这猪食就是粗糠用开水搅合成的糊糊,猪一般都喜欢吃。
大瓜娃不认识萧明东,他们只见过一面,大瓜娃对萧明东的印象不深,甚至有些陌生,顿时被萧明东看的不知所措,心紧张了起来。
“别怕,我和老郭是朋友。”萧明东说话的声音很轻,大瓜娃似懂非懂。萧明东抬手搭在大瓜娃肩膀上,略微弯腰凑过去,似在与大瓜娃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陈夏、唐岳、冯玉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努力的去听,然后,啥都听不见。陈夏心想,大瓜娃不会说话才对,他是哑巴,难道他现在会说话了!不可能……
“姐夫……”陈夏刚张嘴喊萧明东,却见萧明东头也不回的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摆了摆,示意陈夏别出声。
陈夏满腹狐疑,唐岳和冯玉白都懂萧明东啥意思了,更是不敢张嘴。
不多时,萧明东站直身躯,回身叹着气走过来,唐岳憋不住了,忙问:“萧老师……你能和大瓜娃……说话?”
“当然能。”萧明东坦然自若的回答。
“别忽悠我们啊,大瓜娃他不是哑巴吗?他……你……”唐岳满脸不可置信,迫切的想知道大瓜娃是怎么说话的,又说了什么?
冯玉白也问萧明东:“你们说话一点声音没有,是用心说的?”
冯玉白的疑问更玄乎,听着都可乐!
“姐夫……你们真能交流?”陈夏亦是焦急的问萧明东,深感匪夷所思。暗想,如果他俩能无障碍交流,上次,干嘛还要让唐岳去请手哑语老师?分明是耍人!
可陈夏很精明,又觉得萧明东在故弄玄虚,其实,他跟大瓜娃啥都没说,是骗她呢!
“大瓜娃说,老郭没杀人。”萧明东答非所问,却语出惊人。
唐岳:“……”
陈夏:“……”
冯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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