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人声鼎沸的街边烧烤摊,一段沉重而令人心酸的往事,在萧明东低沉的嗓音中缓缓铺陈开来,如同夜色中不经意间掠过的凉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郝树兰的名字,伴随着她坎坷多舛的命运,在每个人的心头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陈夏的反应最为激烈,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罪恶一一照亮,绳之以法。她的义愤填膺,是对不公最直接的控诉,也是对弱者最深切的同情。然而,这份愤怒背后,是对人性复杂的深刻质疑——为何在文明的阳光下,仍有如此阴暗的角落?

相比之下,罗伟清与冯玉白的沉默,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心中翻涌的情绪远比言语更为复杂。那是一种混合了悲哀、愤怒与无力的沉重感,让人不禁思考:在这个看似井然有序的社会里,为何有人能如此肆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与权利?

郝树兰的故事,像一面镜子,映照出社会某些角落的冷漠与残酷。她,一个本应沐浴在新社会温暖阳光下的生命,却因地域的偏远、法律的盲区,以及社会对智障群体的忽视,成为了被遗忘的角落。她的不幸,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更是社会文明进步的警示灯,深刻提醒着每一个有良知的人,真正的文明,不应有被遗忘的角落,更不应有被肆意践踏的弱者。

人性的复杂,在于它既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也能深藏于黑暗之中,做出令人发指的恶行。郝树兰的遭遇,让陈夏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以及所处的社会。是否每一个人都能在遇到不公时,代表正义的警方可以及时挺身而出?是否每一个制度都能为弱者撑起一片天?

人心虽比山川更险恶,但正是这份险恶,让陈夏更加珍惜那些愿意在黑暗中点亮灯火的人。郝树兰的故事,应当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让法律的阳光普照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生命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与保护。在这个过程中,或许人性的光辉,往往在最黑暗的时刻,才能更加耀眼夺目。

“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萧明东注视着陈夏,能感受到陈夏心里的愤怒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真怕陈夏今晚就去抓马全,那样的话只会适得其反,打草惊蛇,谁让他们没有确凿证据了,而马全好歹是下洼子村的治保主任,大小也是个村干部。

“那你查出凶手是谁了吗?”陈夏强压怒火,很希望萧明东点头说查到了,她也好连夜把人抓回来,坚决不能让这种危害社会的败类继续逍遥法外!

“查到了,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他!”

“他是谁?只要他有嫌疑,可以先进行传唤。”

“没有铁证,传唤了也没用!还记得我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个小颗粒吗?”萧明东刻意提醒陈夏,陈夏立刻从衣兜里取出物证袋,袋子里的小颗粒正静静的躺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保存的很好,只等回队里了拿去化验!”陈夏把物证袋放在桌边,罗伟清和冯玉白凑过来细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因为这玩意儿太小了,即便是大白天用肉眼看,照样看不真,何况现在是晚上,灯光哪有太阳那么光芒万丈。

“这个颗粒确实是凶手身上掉下来的,他就在下洼子村。但是不要急,他跑不了!”萧明东又给陈夏吃了一颗定心丸,可他说的对,马全肯定跑不了,他有家有业,又是治保主任,他若跑了,家就得散!再者,马全也找到替死鬼了,短期内绝对不会跑。

“那就多等一天……”陈夏轻咬下唇,总算忍住了。

“师父……这是什么?”冯玉白问陈夏。

“不知道,他在案发现场捡的,也许是凶手身上的,明天送去做个化验就有结果了。”说毕,陈夏又没个好脸色的数落冯玉白和罗伟清,“你说你们俩有多没用,四只眼睛居然敌不过他两只眼睛,一天就知道偷懒,顶嘴,气我!”

罗伟清和冯玉白被数落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俩对这个小颗粒几乎不抱任何希望,这小玩意儿能证明什么?万一,它是从郝树兰身上掉的,岂不空欢喜一场。

“师父,你就消消气吧,我们俩这点本事还不都跟你学的……”罗伟清又皮痒了,言下之意是在说陈夏绝非名师,岂能调教出青出于蓝的徒弟。

“滚犊子……”陈夏怒斥罗伟清,随即又对萧明东说:“太晚了,送我们回家,明天还要麻烦你过来一趟。”

萧明东什么都没说,起身先去发动车子。冯玉白好奇的问陈夏:“师父,他到底谁啊?你俩……怎么那么暧昧呢!”

“要死啊你!谁跟他暧昧了,白长俩大眼睛,怎么跟个瞎子似的!”陈夏脸色飞红,又臭骂冯玉白一顿。

夜色笼罩着开城每一个角落,而皎洁的月光虽美,却无法覆盖整座城市。下洼子村野塘杀人案即将告破,疑凶马全的杀人动机始终困扰着萧明东,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瓜娃身上了………

次日,陈夏早早起床,先找交通队的同事帮忙,去把扔在山间村路的车拖回来,又送到修理厂大修,折回刑警队时已是日上三竿。陈夏没吃早饭,在附近买了几个包子,她这次可真耐得住性子,没急着追问凶手究竟是谁?可她相信萧明东,萧明东要的是精准到位,一击致命,无疑是在等大瓜娃开口……

九点左右,陈夏独自在刑警队办案厅吃包子,她买了六七个包子,吃了一半,忽然想起大瓜娃了,也不知道他吃早饭没?索性不吃了,给大瓜娃送去。

大瓜娃在刑警队拘留室住两天了,心态略有悲观。其实,他不怕坐牢,而是太担心二瓜娃没人照顾。

陈夏打开拘留室的门,见大瓜娃垂头丧气的在床边坐着,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陈夏心里过意不去,走上前把方便袋里的包子递给大瓜娃。

大瓜娃抬头望着陈夏,眼里满是水雾,那眼神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凉,可他心里却迎来一丝暖意,不禁哽咽着吧嗒吧嗒掉眼泪。

“先吃饭,吃完饭告诉你个好消息。”陈夏耐心安慰大瓜娃,盼着唐岳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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