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铁锁牢牢扣住了他们进入地下室的唯一入口,他们三人此时却没有什么办法。
"福爷会不会把钥匙藏在屋子里了,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带走钥匙。"方圆说道。
"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这地下室事关重大。其实,这书房没有被锁起来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估计他也没有想到刚好村子里会来一只鬼,而且刚好这鬼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方正摇摇头回答道。
的确,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按常理来说,即便有其他人来到他家,恰好进入了书房,不仔细搜索肯定也是一无所获。
不过,那本黑皮小书为什么没有被藏在地下室了?难道福爷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本书的特殊性,所以就把它随意丢到了书柜的角落了吗?
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还有什么办法吗?村子里有没有谁是开锁匠?"安然说道,虽然她极度偏袒福爷,此刻也是好奇了起来,那个慈祥和蔼、无私奉献的白发中年男人还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不行!这样会把这里暴露出来的,到时候众口难辩,福爷就算是无辜的也说不清楚了。"方圆急忙驳斥道。
"的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惊动村里人,然后把这把锁打开?"安然继续问道,显然他们早已经排除了拿锤子之类的工具撬开铁锁的主意。
"其实,有一个办法……不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方正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安然说道。
"我当然同意了!现在那女鬼还在虎视眈眈,要是真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我们的村子就全完了。相比之下,我牺牲点也无所谓了。"
方正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把锁撬开的,你看这木地板。"
方正指了指脚下那块空心的被锁住的木板,而此时两人也是恍然大悟。
"哦!有道理,我们直接拿斧头把这里砸开,这样肯定比凿开铁锁要简单多了。"方圆看着眼前那大大的坚如磐石的铁锁笑着说道。
地板坏了可以再修,房子坏了可以再建,可是人要是"坏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也不一定要用斧头,找锄头或者铁锤之类的工具应该也行,"方正说道,然后把目光投到了安然身上,"安然,福爷家有没有什么工具?"
安然摇摇头,回应道:"应该是没有的,福爷不用耕地也几乎不做那些苦活,锄头、锤子什么就根本就没有准备了,至少我呆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
"嗯,那我回家拿锄头吧,我们顺便去村子里看看有什么情况,"方正说道,"我们也没必要那么着急,那女鬼这么忌惮安然,只要安然在这里,她就不能得偿所愿。"
"我也可以离开吗?那女鬼会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下手。"安然担忧地问道,要是她一天到晚只能待在这里的话,她感觉自己会被活活无聊死,限制她的自由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以,在我看来。"神人大爷"和我说过,这些普通的鬼在大白天是根本无法行动的,他们敢出来,"魂"就会瞬间消失殆尽。"
实际上,方森仁并没有告诉他这些知识,这些知识全是《神秘学笔记》里记载的。为了不引起一些麻烦,他故意这样说。
无论是"活鬼"还是"死鬼"说到底依然会被天地法则驱逐,而这强烈的阳光就是最好的催化剂。可是,一旦"活鬼"进阶为"游魂鬼",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游魂鬼"在自己的领域内是不会遭到天地排斥的,对于踏足其中的凡人与低阶"超凡者"来说,"游魂鬼"就是这个领域无敌的神!
那女鬼显然就是一只"活鬼",她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去赌这一丝可能性。
况且,更重要的是,方正莫名感觉这背后另有隐情,不然昨晚众人离开他和安然去"神人大爷"家里的时候,她早就可以下手了。
由此可见,除了安然这个不确定因素外,还有其他因素阻碍了这只女鬼。究竟是什么,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们能解放出来还是一件好事,他终于有机会去村外接触那钢铁厂,偷偷地调查那"炼魂师",说不定这女鬼就与他相关!
三人整整齐齐从屋子里先后出来,关上了房门,沿着巷子朝村中心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背后福爷家的窗户里,一对漆黑的正流着潺潺鲜血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离去……
太阳升起后,气温也攀升上来了,夏蝉在燃烧生命演奏最后一章狂想曲。可如此炎热的夏日,村子里却萦绕着冰冷的气氛,每个人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清楚,昨天晚上必然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三人穿梭在小巷子里,身旁高大的白墙将他们遮蔽在阴影之下,十分凉快。沿着巷子铺好的石头路缓慢向前,有些石头缝里爬满了青苔,一不留神就会滑倒,方正转头对还不够熟悉村子的安然说道——
"小心点,我们稍微走慢点,不要踩到青苔滑倒了。"
安然笑了笑,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去去,本姑娘当然知道,还用你说。我早就熟悉村子了,村子里每一条路,每个角落,我都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说不定你还没我熟悉呢!"
"呵,我看你不是想当冒险家,而是想当"吹牛家"吧。"方正笑了笑,调侃道。
不等方正讲完,安然便气汹汹冲2了上来,用拳头轻锤了方正一下,然后举起握紧的拳头,笑道:"方正啊方正,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拆我的台。像你这样的直男,我看你得单身一辈子了。"
方正刚挨了揍,后背被锤击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只好苦笑一下,小声嘟囔着:"哼,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
这一路上,他们见到的村民大多都耷拉着脸,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大多数人搬条凳子,坐在家门口,时时刻刻观察着四周,似乎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采取相应的行动。
方正一行人在青苔石阶上缓步走着,看着路过的一个又一个茫然而冷漠村民,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在曾经的那个太齐村了。平常的这个时候,村民间相见一定会笑容满面然后唠会家常再走,而在危险面前,大家似乎根本没有精力去做这些事情了。
太齐村真是太脆弱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它给得摇摇欲坠。
福爷、女鬼、炼魂师……无论是谁,我都会守护好它。方正在心中暗下誓言,他们这些被城市所抛弃,一阵风就能轻易吹倒,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人也是他最挚爱的人,这里就是他的全部,他要守护好太齐村,就像稻草人守护田野一样。
不远处,一个佝偻的矮小身影在家门口的豆腐铺前摇着蒲扇,那是徐婆。徐婆是隔壁徐家村嫁进太齐村的,她每天早上都会在自家门前卖自己做好的豆腐,方正经常光顾她的生意,和她常有来往。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徐婆居然还能一如既往出摊卖豆腐,她还真的是大心脏啊。
"欸,阿正啊,你来了哇,"徐婆年过花甲,虽然佝偻个背但还是精气神十足,"你还是和往常一样来两块豆腐吗?"
想到今天估计还是得他来做饭招待安然和元宝,方正笑了笑,回道:"嗯,和往常一样。"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十元民币递给了徐婆,太齐村里物价没有城市里那么夸张,在村子里十元民币可以买两块豆腐但估计在城市里连一块糖也买不了。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之后进入二级学院的开销问题,老实说,即便他再节省,母亲祝晓香也肯定无法承担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的,好在还有福爷这条"大腿"只要自己有需要找他借钱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欸,阿正,阿圆呐,你们旁边的这个小女娃是哪个哇?我都好像没有见过欸。"徐婆笑着说道,"这小女娃长得还真的不错嘞,不会是你们这两个娃娃去其他村子拐回来的女朋友吧。"
"阿婆,怎么会嘞,"方正脸上微红,自然也是猜到了,安然估计没和徐婆碰过面,要不然她准能记住。
"阿婆,这是德福村长的亲戚,最近几天来我们村子里来玩的,你没见过也正常。"
徐婆一边手上干活一边嘴里也不停地和他们几个唠起嗑来,"阿正呐,你这娃不会跟人家耍起朋友了吧,这可不好嘞。"
一旁的安然听着他们用村里的方言讲话只能干瞪眼,从表情会意了。而方圆则是偷偷乐呵着笑,吃瓜不嫌事儿大。
"方正,喂——"
安然走到方正身旁,她的香气也扑鼻而来,方正脸上更红了。
"这老婆婆和你在聊什么呢?我看方圆在那里傻呵呵地笑。"
"没什么,徐婆婆就是夸你长得好看,说从来没有见过你,问你是哪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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