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睡前,张瑞凤一再叮嘱谢燊:“家里的事情不要在外面讲,尤其是像你姐姐卖药材、卖蜂蜜这样的事。知道吗?人心难测。咱们家就咱们三个,干什么都不占优势。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了,怕是会有麻烦。虽说好人多吧,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而且,好人也是有可能干坏事的。明白吗?”

“明白。”

“真的明白了?”

“真的。”

张瑞凤笑了笑,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你爸活着的时候给我讲过,你姐姐也听过。”

“好啊。我都不记得爸给我讲过故事。”

“你爸走的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谢燊的小脸有点落寞,张瑞凤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人这一辈子,就是不停的迎来送往。”

丈夫走了以后,她忙着生存,也没怎么给小儿子讲过故事,斌斌那时候要上学、要帮她做家务、要去打猪草挣工分,真正能放在他身上的精力也不多。这孩子算是放养大的。

谢燊看母亲伤感,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催促她:“妈,快讲啊。”

“好好好。”

张瑞凤讲道:“古时候,有一个皇帝,他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孙子。他有一个儿子不服气,就起兵造反,他这个儿子很厉害,把自己的侄子打得落花流水。这个侄子手下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臣,我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但他们都可有名了。在被打败的前一天,这几个人聚在一起,诉说自己对皇帝的忠诚,他们说的这个皇帝是那个侄子。他们说的真心实意,特别令人感动。只有一个人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大家还问他为什么不表态,难道不想和皇帝共存亡吗?后来你猜怎么了?”

谢燊想了想,说道:“那个沉默的人才是真正忠心的人,对吧?”

张瑞凤夸道:“答对了。侄子被打败之后,那几个大声表忠心的都投靠了新皇帝,只有这个沉默的人选择了自尽。所以啊,你和人打交道,不能听人说了什么,得看那个人做了什么。和人聊天的时候不要什么都说,要仔细观察。学会说话不难,学会闭嘴才难呢。”

“我知道了妈。”

“早点睡吧。”

“哎。”

和谢燊谈完心,她又跟谢赟聊了几句,说起了许老五的婚事,“我也没敢和许成妈说什么。不管在谁看来,郑家都是一门好亲事,和他家结亲都是件好事,我要是说了,说不定别人会觉得我是嫉妒人家,说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但是吧,我这心里还有点不得劲,万一郑家真的不是好的,老五嫁过去过得不好,那我心里肯定不好受。”

谢赟安慰她:“妈,郑家的事都是咱们的推测,不见得就是真的。我们拒绝,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不想嫁人,哪怕他家再好,我也不想嫁。就像您说的,所有人都觉得郑家是门好亲,许大娘点头同意这门亲事,肯定是仔细考虑过的,她又不是那种坑闺女的人。”

“你说的对。”

谢赟又说道:“等我民兵训练回来,我和老五聊聊,我旁敲侧击的点一点她。让她心里有数。”

“那你可把握好分寸。别问的太多了,别让老五误会你想抢她对象。”

“我知道了。”

“对了,你现在不想嫁人,要是过几年你想嫁人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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