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戊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

神官无位,听起来很荒唐,很可笑,很屈辱……

但时间长了,它也习惯了。

“吁——”

许久后,蛟戊重重吐出一口鼻息。

“好了……牢骚也发完了。”

蛟戊重新挺直腰杆,定定看向王宁二人:

“少年郎,我真有点开始喜欢你了。”

“还有那个白烟小子……”

蛟戊收起慵懒,竖瞳中,又有寒霜徐徐攀升。

“可惜……今天你扰了本尊的心绪,看到了不该看的。”

“本尊再喜欢,也留不得你二人了!”

话音落下,蛟戊轻轻甩尾。

壮阔的白水河倏地波澜再起,汹涌的浪潮卷起数十丈高,如一条狞恶的黑色巨蟒,就要将王宁二人倾轧吞噬。

它的神官之位虽被黑影篡改,却并没有失去神官的权柄。

白水河依旧是它的辖地。

呼风唤雨,莫有不从!

林牧野看着这一切,嘴角僵硬地咧着,眼中白烟扑朔,似散若无。

他吃力地提起拄地长刀,踉踉跄跄地就要向前冲去。

却是王宁一把抓过林牧野的手腕,低喝道:

“想啥呢?!”

林牧野呆滞地侧首。

王宁大吼一声:

“跑!”

说罢,他拉着林牧野纵身一跃跳到马背上,没等坐稳,王宁手中钢刀一翻,刀面雷霆般拍向马屁股。

骏马惊声嘶吼,朝着府城方向夺路狂奔。

蛟戊竖瞳中泛动不屑的眼波,面露嗤笑:

“跑?”

“不过凡胎俗骨的杂马,怎么跑得掉呢?”

遮天蔽日的浊浪,仿佛一条出洞的黑色巨蟒,朝着岸边狠狠拍来。

骏马也被这汹涌而来的浪潮所惊,不用王宁再鞭策,它自己便四蹄翻飞着狂踏。

可这速度还是太慢。

前方银白的月华,被黑影迅速遮蔽。

却是那巨浪如影随形。

呼吸间,

竟已直逼头顶!

惊涛骇浪,发出猛兽般凶猛的咆哮。

作势要将王宁二人,连人带马一同拍成齑粉。

正当此时。

远处又响起密集马蹄声,只见平原尽头,一众黑色劲装出现。

为首的油壶,钢刀拼命地抽打着马屁股。

他额头处,不知为何出现大片凹陷。

深重的淤青中,渗出骇人可怖的殷红。

此时油壶嗓子嘶哑,声音中带着丝丝哭腔,然而他依旧在竭尽全力地大吼着:

“大哥!”

“大哥!!”

“大哥撑住!!!”

“油壶来也!!!”

……

骏马吐着舌头,身上皮毛早已被汗水瀑满。

终于,它驮着油壶来到王宁和林牧野身前。

油壶下马翻身太急,连滚带爬地跑到林牧野马前,焦急打量着自家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怎么这么虚弱?”

林牧野眼眶微红,却又急又恼:

“老子和师弟拼了命给你们拖延逃命的时间,你们这群蠢驴还跑回来送死?!”

油壶擦了擦淌出来的鼻涕,泣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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