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庆点点头,此时李三快也已缓了过来,他一招之间便招了道,大感脸上无光。再加上之前已被青木道人抓住要穴抛向二人,此时再次被人抓住穴道扔出,不禁又羞又怒,心里却又暗自庆幸自这两人皆无杀心,否则拿他神道穴时只需内力一摧,自己安有命在。想到这里,又惊又怕。听到万元斗这样说,当即愤愤道:“好,我带人去搜,你们把守住这里,千万别让这二人跑了。”

当即点了十多人,往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朱赐秀带了老鬼蒙头乱跑,没想到竟跑入了绝境之中。看着眼前高耸入云,几乎垂直的峭壁,不由犯了难。

背着老鬼兜兜转转半响,想要寻一处洞穴或下山的路来,但见两边俱是千仞悬崖,崖下白雾茫茫,偶有大石落下,半响才听到回响,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安有命在。

前有高崖阻路,旁有深壑难过,耳听得山下追兵越来越近,吵嚷之声逐渐清晰,朱赐秀咬咬牙,将老鬼放在一边,见他脸色苍白,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于是脱下长袍,撕成长条,将他伤口裹住。

又将他重新负在背上,用剩下的长条将他牢牢与自己绑在一起。

眼看追兵已不足一里,李三快高声叫道:“小子,看你往哪里跑。”习武之人皆眼力过人,二人相隔又不远,李三快一眼看清原来救人的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更加不放在心上,得意之下不免心浮气躁,不等到了跟前,便发声威胁。

朱赐秀见他面容凶悍,杀气腾腾,心下更怯,不再犹豫,双手双脚贴着崖壁向上爬去,好在他自小打猎,爬山溜沟倒也有经验,待李三快到了跟前,已爬上去足足十余丈。

李三快连发暗器向上射去,但以下往上本就力道不及,再加上山壁凹凸不平,即使有的到了跟前,朱赐秀只合身往里一缩便打他不到,再往上爬了五六丈,他的手力便已发射不上来暗器。

朱赐秀一口气又往上爬了七八丈,见左侧有一块突出的平台,足有三丈方圆,正可容二人歇脚,于是连忙爬了上去。

见老鬼犹自昏迷不醒,心道今日救了你,也算还了钟小小救命之恩,以后这种事,本少爷可不能再干了。

举目向上看去,见距离崖顶还有七八十丈,整片山崖光秃秃的,连半根草木也无,不由暗暗叫苦。

歇了片刻,忽觉不对,怎么崖下静悄悄的无人叫嚷,于是探头向下看去,这一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山下十余人正悄悄跟着自己往崖上爬来,领头之人正是李三快,距离自己已不足十丈。惊慌之下,喃喃颤声道:“糟,糟了,他们爬上来了。”

这时身后有人冷冷道:“胆小鬼,慌什么,拿石头砸他。”朱赐秀转过身来,危急关头,见到钟神秀已清醒过来,竟忽然一阵安心。

钟神秀脸色依旧苍白,见朱赐秀一时慌乱一时喜笑颜开,冷哼道:“没出息,他们可快要上来了。”

朱赐秀哦一声惊醒过来,见平台上没有大石,只有几块拳头大小的碎石块,忙捡了一把兜在怀中,探着头向下看去,只见李三快又逼近几丈,见他探出头来,嗖的一声射来一柄飞刀,反而将他吓了一跳,忙缩身不敢再看,只是把怀里的石头一股脑丢了下去,只听崖下啊啊两声惊叫,接着砰砰两声重物落地,显然有人被他砸了下去。

钟神秀气恼道:“没用的东西,追来的是谁?”

朱赐秀见他屡屡出言不逊,心下一怒,正欲反唇相讥,又看到他一身是伤,气息奄奄,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忍出口,只好苦着脸道:“是那个长脸使双刺的老头,可真凶得很。”钟神秀道:“唔,是李三快那家伙,他下盘功夫极好,爬起山崖来并不费劲,这可有麻烦了。”

朱赐秀猛地探头一闪又很快缩回,见李三快距离石台已不足两丈,只是担心台上忽施暗算,故小心谨慎,爬的慢了。

钟神秀见朱赐秀脸色焦急惶恐,忽然高声道:“李三快,老夫已饶你一命,还敢上来送死么?”

声音中沛有力,哪里听得出半点身受重伤的样子。台下李三快本已见石台近在咫尺,只需飞身一跃便可上去,忽听上面传来老鬼的声音,顿时大惊失色,又往下溜了两丈,缩在一处凹陷处。心中惊惧不已:这老鬼明明身受重伤,奄奄待毙,怎么此刻却听来却依旧生龙活虎,难不成其中有诈。

于是命身后跟上来的几名喽啰先上去探探虚实,身后喽啰听了个个一脸愁容,磨磨唧唧不愿上前,李三快飞起一脚踢落一人,眼见他摔成肉泥,身后几人骇然失色,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爬去。

朱赐秀听到动静,又探头去看,却不见了星日马身影,只是那七八个喽啰却已摸到石台边缘。

朱赐秀大惊失色,惊叫道:“他们上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喽啰已翻身上来,朱赐秀趁他立足未稳,飞起一脚踢去,却不料这喽啰反应也真迅速,扭身避过,回手拔出背上长刀,一刀劈向朱赐秀。

朱赐秀大喝一声,运起全部力气,耸肩猛地向他撞去,只听砰一声,那喽啰被撞的直飞出石台七八丈这才落下。

于此同时,另外几名大汉也已翻身上来,朱赐秀迎上前去,此时他内力大增,一拳一脚皆具莫大威力,只是武功招式稀松平常,不一会身上已挨了七八下拳脚。好在此刻他八脉俱通,真气自然流转全身,倒也不多痛,反而震的对方手脚发麻。

钟神秀见他内力颇具火候,拳脚却全然不成章法,忍不住骂道:“青木牛鼻子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玩意。”

朱赐秀一边小心应对,一边回道:“前辈,晚辈可没个正经师父,要不然也不会连这几个喽啰都打发不了。”

钟神秀暗想也是,青木道人的武功何等厉害,即便传他一鳞半爪,也足够收拾这几个小喽啰,想到这里又不禁暗暗皱眉,自己性命全系与这小子一人之上,若他有不测,自己也绝难活命。忍不住便想出口指点几招,但又想钟家功夫从不外传,便又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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