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她头脑乱哄哄地开车回到小区车库,没有马上回家。她的心有点乱,头有点热血上涌的燥热感,她需要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呆一会,让自己静一静,理一理如麻的思绪。
她坐了很久,眼泪不由自主地在脸颊上流淌。她的性格是柔和的,但有时也有点多愁善感。
夜已很深,一直咯吱咯吱鸣叫的小虫子也沉寂下来,四周静悄悄的。深远的苍穹有几颗闪着清辉的星星,无言地注视着夜幕笼罩的大地。
眼泪流干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点冷,夜凉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终于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
她决定不再逼问他。她潜意识中也不想揭开那个谜底,她其实是有点害怕真的面对她不愿意看到的事实,感觉自己可能承受不了那种疼痛,她也不愿意承受那种疼痛,不愿意这种稳定宁静的生活被陡然打破。
但是她心中的平和宁静实际上已经被搅破。有一层淡淡的阴霾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在像往日一样轻松愉快起来。
段兴潮照常若无其事地很晚回家,第二天若无其事地晚起上班。工厂的生意总体比较顺遂,这让他有些疲劳的脸上颇有一点春风得意的神采。
孟宛如无数次想向他问个究竟,又无数次地忍了回去。她始终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同时也对内心的那个疙瘩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她有时会在心里努力地说服自己:那不一定是真的,也许他真的遇到了一个大客户,而那个大客户正好在深圳或者想到深圳玩耍,为了一个大订单,他应客户的心意去远一点的地方接待人家,也是合情合理的。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想得太多了?但随后她又会想到诸多的理由否定自己的推想。当她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自圆其说时,便会轻轻叹一口气。
有时她想得太累的时候,也不想再想了。她暂时放下的时候,心情会略微轻松一些。日子似乎跟以前并无两样。她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她努力像以往一样,尽着一个妻子和母亲的本分,早上时间来得及的时候,为他准备好早餐放在桌子上再去上班。她对他的脉脉温情,是多年相恋时光酿造的一坛陈酿,已经浸润了整个身心,总让她感到亲近贴心和温暖,时常让她情不自禁地想粘上去。
有时他晚上回来得早一点,她在床上正好还没有睡着时,会主动伸手去抚摸他的胸膛,传递她的温柔,希望得到他积极的回应。而他常会温柔地抓起她的小手,一边轻轻地摩挲,一边打着哈欠说:“今天真累,好困!早点睡吧!”这个时候,她会感到非常失望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听着他背对着她已经入梦的鼾声,她常常睁着眼睛望着暗夜房间的天花板,内心颇为烦躁,久久不能平静。
校园的白玉兰和紫荆树依然枝繁叶茂,翠绿的九里香修剪得齐整方正,桂花树幽香四溢,红墙灰边的教学楼时而传出琅琅的读书声。
内心的烦忧让她脸色日渐憔悴,眼里不复往日的神采。这段时间学校的检查评比也比较多。备课,做课件,试讲,布置,迎检,一上班就忙得团团转。郁闷加上疲惫,让她心情有些压抑。
快下班的时候,她坐在办公桌前休息了一会儿,忍不住走出去,拨通了钟丽雅的电话:“下班后有空吗?想找你聊聊天。”
“听你声音怎么有点无精打彩?”
“这你都听得出来?不过的确是有点不舒服。”她有气无力地坦言。
“那行,今天正好没事。”她猜到她肯定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那就下班后直接到南山西餐厅吧。”这间西餐厅她们以前去过好多次。
她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拎起米色的小坤包,快速走出办公室,想赶在下班高峰期之前出发。
夕阳逐渐在高低错落的城市森林边沉落,在远处的天空留下最后一抹淡红的余晖。街上车辆不算太多,交通还算顺畅,她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南山西餐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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