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最后没有要求牵羊礼,算是给赵宋留了最后一点颜面。
当太阳跳出东方的海平面,给整个世界抹上一层瑰红时,林木已经穿戴整齐,带领着拼凑的官员们,走出了翔龙。当初改名字的时候,是希望以此地为根基,乘风而起,龙翔于九天之上。现在看来,颇有些讽刺。
跟在林木身边的陆秀夫很平静。此刻他没有愤怒,没有冒死直谏,甚至还默默的陪在皇帝身边去投降,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必然会觉得很惊讶,因为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陆爱卿,此刻你有什么感想?”林木问道。
“我以为我会很愤怒,但是事到临头却一点也气不起来。反而是有些恐慌,担心官家横遭不测,担心臣德薄才浅负了官家的重托。比起这些,眼前这小小的屈辱真算不了什么。”陆秀夫回道。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全力以赴做好自己手边的就好了,至于结果,就交给命运吧。”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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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降仪式很顺利,毕竟对于大宋的皇帝们来说,这事儿也不算稀奇了。
林木献上降书,交出代表皇权的印信,脱去冠冕,向着大都的方向行礼。张弘范接过降书、印信,命手下仔细收藏。然后拉起林木,好言宽慰,赞扬他念苍生、顾大局、识时务。
随行的官员们,愿意投降的,张弘范命人将其官职,履历一一记录在册。不愿意继续当官的,张弘范很大方的每人赐钱百贯,等仪式结束,任他们离去。只有陆秀夫,既没有留下当官,也没有回乡,而是被安排跟投降的军士一起,送往占城。
宋军都交出了武器,在草原军的看管下,分批上了船,往茫茫大海驶去。陆秀夫也在其中,望着逐渐远去的故土,他眼睛湿润了。此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
林木望着远去的船队,也是一番感概。自己身边现在就剩一个赵牧之,还有一个潜伏的张居正。接下来就要面对忽必烈,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出生天。这两天林木一直在反复权衡自己到大都的人设,是扮作一个懵懂无知、怯懦胆小、不学无术的小纨绔,以求忽必烈放松警惕伺机逃跑,还是适当展示自己才华,在不引起忽必烈忌惮的前提下,趁机招揽一些人才,继续点逃跑的资本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干脆决定先学学安乐公,然后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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